黄俊鉴 发表于 2022-6-22 20:55:17

父亲的那代人

父亲的那代人

文/黄俊鉴

父亲在世时,常常听他说。他们这代人,长在农村窝。
生在家床上,请来接生婆。吃的是母乳,牛奶没听过。
那时没有电,油灯能凑合。家里很困苦,人口有点多。
住的土坯房,衣服补丁多。做饭怎么办?进林捡柴火。
一到吃饭时,家人围一桌。粗粮大米饭,猪肉少见得。
番薯清水粥,拌些酱油喝。那时没食油,鱼汤一大锅。
唯有盼过节,磨刀杀鸡鹅。过节陪爸妈,走回娘家坐。
外公家不远,村与村相隔。穿过一丛林,方见小村落。
大人去做田,小孩放牛儿。人到七八岁,该要读书了。
不会拿铅笔,就学啊噢额。背着旧布包,走路去上课。
离家几里路,弟弟跟着哥。翻山又下河,布鞋都踏破。
家里没有钱,买不起单车。晴天或下雨,从未逃课过。
上课背国语,接着唱红歌。一期几种课,语数体美德。
只要成绩好,爸妈乐呵呵。晃眼暑期到,主动帮农活。
拔草又锄地,秋天来收割。夏天蚊子大,晚来还炎热。
席子门口铺,家人排排座。长辈摇蒲扇,一起来闲嗑。
小孩倾耳听,阿公故事说。风挟茉莉香,人睡特甜儿。
小时玩趣多,邀来一大伙。男孩玩弹弓,女孩跳绳索。
郁葱树荫下,阵风多凉和。知了声声唱,令我想去捉。
找个塑料袋,套在铁丝儿。绑在竹杆上,网抄就成了。
伙伴结成群,丛林寻觅着。午阳辉照下,满眼尽绿色。
环顾一瞥见,轻声疾扎落。紧捏蝉羽翅,附耳听蝉歌。
吱呀吱呀吱,不知唱什么。边走边抬头,眼神细寻摸。
当时没手表,时间看天色。日落西山下,晚霞黄如火。
父母唤儿归,回家吃饭了。伙伴于此别,各自回各的。
童趣玩不尽,时光留不得。家中第一喜,大姐嫁新厝。
心里很欣喜,难免有不舍。嫁出的女儿,如水往外泼。
每到过节时,她会回家过。长到十七八,是要找工作。
半工与半读,到农村公社。努力挣工分,用来换票儿。
工票换粮食,米肉盐糖果。初中毕业后,接着怎么做?
先学一技术,职业再选择。本来是学医,后转学师者。
陆丰有大学,今是见不着。叫劳动大学,创校三年多。
因文革冲击,被迫停办了。我是第一批,中专毕业者。
三年校园事,化成了传说。扎根农村土,谱写青春歌。
受遣于头肖,乡村小学舍。曾经在这读,今教语文课。
一年级孩子,不适又羞涩。手指黑板上,领读啊噢额。
一竖一横折,粉写大中国。爱如沐春雨,点滴在传播。
朝来站讲台,晚至写备课。一日复一日,有苦也有乐。
最喜拿工资,个月十几多。大份补家用,小份我攒着。
本金攒足了,买辆自行车。上班不走路,骑车多快活。
一到二十多,谈婚嫁时刻。大哥已娶亲,唯我还单着。
有三个妹妹,陆续嫁出了。爸妈为我急,催我去找个。
我为教书忙,脑海一字拖。拖到五十岁,才娶了老婆。
当年戴军帽,雷锋故事多。学习好榜样,还要写心得。
毛主席语录,会议常讲着。开着收音机,天天听广播。
日月换新天,时事谈改革。做公办老师,职业很出色。
头肖三十年,上海十年多。教书四十载,诸事有多磨。
年已过花甲,青春不蹉跎。人生一百年,一切浮烟过。
今又父亲节,他已不在了。做人莫糊涂,处事要灵活。
教诲铭我心,回荡于我耳。爱意汇笔底,情深泪婆娑。

卢若希 发表于 2022-7-6 17:4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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