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清湖第四期】泾河龙王的猪队友（散文）

城区文联

泾河龙王的猪队友

彭伟栋

　　在《西游记》里，泾河龙王听到长安城有个袁守诚善于算卦，能够算出泾河水族的位置，让渔翁张稍捕获海鲜，惹怒了泾河龙王，他化身白衣秀士，找袁守诚打赌推算明日降雨的时间点数，如果算错就要拆袁守诚的店。正在泾河龙王志得意满之时，天庭突然指示泾河龙王明天降雨，降雨的时间点数与袁守诚推算的别无二致。泾河龙王后来把心一横，刻意差了时辰、少了点数，结果被天庭发现问责，处于死刑。很多读者都认为泾河龙王之所以被天庭问责，只是因为自己刚愎自用，以权谋私，完全是咎由自取。实际上，他之所以犯错，还因为有一群猪队友，在酒囊饭袋的怂恿之下，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第一个猪队友便是泾河龙王的下属夜叉。他对泾河龙王说：“臣巡水去到河边，只听得两个渔樵攀话。相别时，言语甚是利害。那渔翁说：长安城里西门街上，有个卖卦先生，算得最准。他每日送他鲤鱼一尾，他就袖传一课，教他百下百着。若依此等算准，却不将水族尽情打了？何以壮观水府，何以跃浪翻波辅助大王威力？”夜叉的话火力很强，使“龙王甚怒，急提了剑就要上长安城，诛灭这卖卦的”。夜叉明显是杞人忧天，小题大做。泾河很大，水族众多，哪里是区区一算卦的能够将水族一网打尽？况且，消息只是指出袁守诚对渔翁张稍算出水族聚集之处，没有说他也向其他渔民透露这消息。“个别”不代表“整体”，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而夜叉居然不懂，还怂恿龙王要赶紧行动，不是很蠢么？再者，夜叉居然担心在袁守诚的影响下，水族会越来越少，一定会削弱龙王的势力。这也不讲逻辑！泾河龙王哪里是依靠这些虾兵蟹将才称霸一方？还不是因为龙王自身有翻云覆雨的本事，只要龙王在泾河龙宫，强大的势力就存在，不会因为少一些虾兵蟹将而改变权势。况且泾河龙王是天庭任命的，有天庭撑腰，哪里会因为袁守诚的存在而撼动几分？泾河由江海之水流入，而夜叉却没有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胸襟！本来，对袁守诚可以不当一回事的，夜叉偏偏要大做文章，让上司震怒，根本不是一个好下属应该做的事。

正当泾河龙王震怒时，“旁边闪过龙子、龙孙、虾臣、蟹士、鲥军师、鳜少卿、鲤太宰”对泾河龙王说：“大王隐显莫测，变化无方，但只变一秀士，到长安城内，访问一番。果有此辈，容加诛灭不迟；若无此辈，可不是妄害他人也？”他们居然怂恿泾河龙王去杀害袁守诚，不是在合谋犯罪么？泾河龙宫有什么执法权？即使有执法权，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袁守诚有死罪、可以说杀就杀呢？在他们眼里，龙王就能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此时此刻，他们说这番话时是肯定没有想到天庭律法，尽管他们是权势人物，但也不能“有权就任性”。袁守诚的小店虽然简陋，但是“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泾河龙王怎么能胡来？这些只是常识而已，但是他们根本不懂，而一味劝说上司犯罪，不是猪脑袋么？

泾河龙王便化作白衣秀士来到袁守诚处跟他打赌，要袁守诚算出明日降雨的时间点数，否则要兴师问罪，拆了他的小店，赶他出长安。袁守诚算出“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泾河龙王乐呵呵回到龙宫后，对属下说出前因后果，众水族笑曰：“大王是八河都总管，司雨大龙神，有雨无雨，惟大王知之，他怎敢这等胡言？那卖卦的定是输了，定是输了！”在这些水族看来，泾河龙王掌管水族，专司行云布雨之职，看起来是稳操胜券，袁守诚只能乖乖被赶出长安！显而易见，众水族自以为是，狂妄自大，对泾河龙王的错误非但不及时予以纠正，而且还支持他继续犯错。行云布雨虽然是龙王的权限，但是涉及的是天下苍生，不但要看天庭的指示，还要具体看群众的需求，不是龙王说了就算。但他们还是要拿来做赌注，不是儿戏么？他们支持泾河龙王的做法又反映了泾河龙宫缺乏危机感，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的话音刚落，天庭的红头文件就送来了，指示降雨的时间点数与袁守诚的一样。众水族等于扇了自己一巴掌！

此时，泾河龙王想认输了，他对众水族说：“尘世上有此灵人，真个是能通天彻地，却不输与他呵！”如果到此为止，也还算不犯大错，毕竟认赌服输，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是，偏偏又一个猪队友出来了——鲥军师奏曰：“大王放心。要赢他有何难处？臣有小计，管教灭那厮的口嘴。”龙王问计，军师道：“行雨差了时辰，少些点数，就是那厮断卦不准，怕不赢他？那时捽碎招牌，赶他跑路，果何难也？”“龙王依他所奏，果不担忧”。鲥军师出的明显是馊主意，上级下发的是红头文件，泾河龙宫只能一五一十依法依规执行，怎么能轻易改变？改变即是犯大错，要被处理的。这笔违法的账是一定要算清楚的。泾河龙王是当局者迷，而鲥军师是局外人，而且身为军师等于龙宫的资深专家，对这个涉及违法问题居然浑然不知，不是猪队友是什么？浑水摸鱼也不看看具体情况？涉及降雨的工作那是看得见算得出的数据，是造假不了的。泾河龙王在鲥军师的提议下走上了不归之路。

其实，泾河龙王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纠错，问题是他还是遇到了猪队友。他与几个同事一起行云布雨，“至次日，点札风伯、雷公、云童、电母，直至长安城九霄空上”。风伯、雷公、云童等是他的天庭同事，虽然泾河龙王的权力比他们大，但是他们有建议权。可是，当泾河龙王“改了他一个时辰，克了他三寸八点”，直到“雨后发放众将班师”，他们一言不发，按照泾河龙王的指示执行。难道他们不清楚泾河龙王的错误做法？不可能的。天庭的红头文件一定是对这些主要执行部门公开的，当看到泾河龙王的“降雨偏差”后听之任之，显然有纵容的嫌疑。他们也许会想：反正主要降雨权在他那里，我们只是服从他的指示！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工作方式就是乱作为。

有人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像泾河龙宫，出场的是一个又一个猪队友，提出的是一个又一个馊主意，使泾河龙王一步又一步犯错，走向了犯罪的深渊。

我突然联想起一家牛肉火锅店关门的事。最近，我家附近开了一家豪华的牛肉火锅店，占地二三百平方米、晚上灯光灿烂，有十多个员工，可见老板是想大展宏图的。可是我去买了一次牛肉粿条汤后就发现店里员工的工作方式出了很大的问题。首先，进入这个豪华的火锅店后发现里面的员工都是黑着脸的，由头到尾看不到一点笑容。其次，买回来装着牛肉粿条汤的塑料袋居然被员工打着死结，要折腾好久才终于打开，不知打包的员工为何没有考虑到顾客的方便。最后，牛肉粿条汤的味道居然很淡，显然是下厨的员工忘记了放盐，清淡得吃不下。后来我每天经过这家店时，都看到这家店顾客只有一两桌，推想一定是他们的工作方式没有改进，再后来便关门大吉了。老板虽然有宏图大志，但无奈找到了一群猪队友。

可以说，一个团队，最重要的是人才资源，没有人才是不可能干事创业的。一个优秀的领导是会重视招聘员工的，他会具体考察对方的人品、才智，淘汰那些猪队友，这样团队才能走得更远飞得更高。远离猪队友，你最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