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雷雨还真不简单。这雨声雷声,声声入耳,却无法入眠,只好听起雨来,做一回蒋捷,低吟他的《虞美人·听雨》:“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突然发现:尽管对人生看似大彻大悟、超然出世,事实上依然解脱不了,藕断丝还连,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世事难忘——天下事难忘,国事难忘,家事难忘。
人始终是感情动物。就是主张出世的老子,还给我们留下《道德经》,留下了“辩证法之祖”的美名;即使连妻子去世的时候,坐在地上,用木棍敲着瓦盆,唱着歌的庄子,更给我们留下汪洋恣肆的《庄子》。而听到雨声的郑板桥,写下:“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的心声。
到了五点,雷声隐没了,雨点小了。突然想起老子一句话:“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老子的意思是,来势凶猛的东西大多不能长久,在修道上过于勇猛精进,也不可能长久。“孰为此者?”是谁让暴风骤雨不能长久?天地也。老子接着说,“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连天地都不能让暴风骤雨持续一整天,何况我们人啊?
这个道理太重要了,它提醒我们,凡事要有一个“度”,适可而止:不要过于吃力地做事,也不要过于吃力、过于勇猛精进地修行,不要不顾自己的健康、过于勉强地做自己做不了的事情。要和风细雨,因为细水才能长流。很多东西其实是一种生活方式。
慢慢来,一切都来得及。无论是做人、修道,还是做其他事情,特别是在培养人才上,都是这样。能把它变成一种生活方式,坐立卧走,清醒梦里,都在轻松运行,你就能成功。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你就成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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