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听雨

春笋

2021年第9号台风“卢碧”已于5日11时20分前后以热带风暴级在汕头市南澳县沿海登陆。众所周知，台风一到，带来了狂风暴雨。汕头一些地方的行道树，连根被拔起。

汕尾与汕头不远，根据汕尾市气象台预计，受台风和季风共同影响，5-7日，我市有暴雨到大暴雨，局地特大暴雨，过程累积雨量150-180毫米，局地250-350毫米；沿海地区风力5-6级阵风8级。强降水将出现在台风登陆以后并可能长时间持续，我市需防御局地特大暴雨及其次生灾害。

今晚总是下雨，无法出去散步，只好在阳台，躺在睡椅上听雨。

风云总是漫天飞，看样子不是下雨的态势，但雨就是不停地下。由于是在阳台，视野有限，不知道雨从哪里下来。也许是出于好奇，走去厕所，开大窗口，远望西北，才知道是厚厚的乌云。这才是下雨的云层。

回到睡椅上，做“葛优躺”。品一口“鸭屎香”茶水，放下杯子后，头向后仰，双手叠放在肚脐上面，伸直脚丫，闭上双眼，放松身心，思维不知不觉如天马行空，不着边际。

以前生活在农村，很喜欢在雨夜中入眠。屋檐下的雨水落在不同的地方，发出不一样的声响，听雨入眠。池塘的蛙，没有鼓动它们的嗓子鸣叫，也许对夜雨并不满意，也许跟我一样，享受着这场春雨。最开心的可能是那些树木，这两天迅速地吐出新芽，或红或绿，短短几天就长出了尺许。也许这是属于它们的时节。紫藤花开了，还很细小，但紫色可见，继木花开得正旺，满树的红花，几乎看不见叶子，茶花的花势已过，不断大朵大朵地落在地上，我常将它们一一拈回，供在书桌上，品味它们的芳香。

不过，最近由于心肌梗死，加上已过知天命之年，好像没有什么幻想了，就当作听雨入眠吧。朋友说：今夜，听雨入眠，与自然交融，像婴儿在母亲的怀中，听着母亲讲故事，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梦乡。

然而，五十有四的我，也许是上了岁数的缘故，睡眠渐渐地差了起来，一遇上事，质量更糟糕。睡觉不再是享受，变成了跟吃饭一样的任务。

台风雨的夏夜，不再那么燥热，虽然吹着风，虽然飘着雨，既不用开空调，也不用开风扇，也不用盖被单，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温凉感。但就是没有出现：那伸着懒腰的惬意，那流着口水的酣睡。

生活似乎在变好，牙齿却在脱落，眼睛也在昏花，各种各样的感觉且行且远。雨声，夜色，悠闲，本来是最浪漫的尤物，但在今晚，在我心里，已经擦不出心灵的火花，竟然和透明之物一样。病，真的可以销蚀所有的心志，即使是在听《一生最爱的是你》，也无法唤起心灵的复苏。

朋友说他：今夜，听雨入眠，在鸟的啼鸣中醒来。鸟比大公鸡勤快，先是一两声细细地啼鸣，像一道道针刺，扎破黎明前的黑夜，接着，各种鸟参与进来，节奏越来越快，响声也越来越大，整个的清晨被鸟声包裹着。然后，伸个懒腰，再伸个懒腰，打着哈欠，在床上使劲地扭动身体，身体各部位都有了感觉。想到昨天刚收到的两本书，特别是那本讲述古希腊文明和科学精神起源的书，对的，今天看它。真的好羡慕他。

今夜，一个心志残损的身影，落寞地躺在睡椅上，聆听户外的雨声，思绪再也没有千丝万缕，只定格在黑夜里肆意弥漫透过模糊的窗，已经听不出雨夜在哭泣。而青春年少的心雨，已经随着年龄老去而消退。就让它消退吧，走出多愁善感又病恹恹的生命。

2021年8月5日写于汕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