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恐怖下的海陆丰农民运动

缘来缘去 · 发表于 2022-7-22 09:4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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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恐怖下的海陆丰农民运动

——纪念海陆丰农民运动兴起100周年陈治赠 2022年7月22日

白色恐怖下的海陆丰农民运动，是海陆丰农民运动第三阶段。

所谓白色恐怖，是相对于紅色暴动而言。当时的海陆丰，处于国统区及沦陷区的客观环境。无论是反对国民党政权的倒行逆施，还是抵抗日寇的铁蹄践踏，都遭受残酷镇压，腥风血雨笼罩古邑大地，民心惶惶，气氛恐怖。与第一阶段（1922年4月—1924年3月）、第二阶段（1925年3月—1927年4月）比较，第三阶段历时最长（1927年4月—1949年10月），贯穿土地革命（又称大革命）、抗日战争（含国共两党第二次合作）和解放战争全过程。拙文秃笔又受篇幅限制，无法详述海陆丰农民运动第三阶段22年的悲壮历史，只能粗线条反映概貌。期待众多的红色文化专家、学者们教正。

一、海陆丰农民运动第三阶段，农会不再以减租为宗旨。

海陆丰农民运动最为著名的是组织农会，实行减租。减租的对象是租赁田主耕地的农户，多数为无地农民（佃戶）。佃耕农户缴交的田租包括税赋，交租不纳税。自耕农户及田主按自有的耕地交纳税赋。

在海陆丰农民运动第一阶段（1922年4月—1924年3月），陈炯明支持彭湃组织海陆丰农会时就已明确提出减租为农会宗旨。当时，陈炯明主张常年减租的幅度初议是2—3成。彭湃主张常年减租7成，灾年免租。因田主与佃户，自耕农与政府税赋的矛盾尖锐，海丰县成立以吕铁槎为首的“农租公判会”，按不同耕地及受灾情况，实地实测，主佃双方认可，解决了灾年减租，及常年减租的成数问题。

海陆丰农民运动第二阶段（1925年3月—1927年4月），海丰农会重振雄风。1925年4月，彭湃在《关于东江农民运动情况的报告》称：党军来时曾向农民宣言不筹款不拉夫，并取消苛税杂捐等。现在款则筹了又筹，凡从前陈炯明所抽的捐项，除了烟捐禁止之外，其余杂捐亦依旧抽取【《不朽的丰碑》第88页。中共海丰县委宣传部、党史研究室编，人民出版社1996年9月第一版以下筒称《丰碑》】。在党军横征苛税杂捐的势态下，1925年8月，彭湃《在省港罢工工人代表第八次大会上的报告》称：海丰现在巳减租4成【《丰碑》第91页】。1926年，国民党中央和省区联席会议政纲规定减租25 %（2成半），但在海陆丰，农民已得到64 %（6成4）的减租实惠【《中国共产党海丰地方史》第一巻第101页。中共海丰县委党史研究室主编、林泽民主笔，2002年9月19日版。下称《地方史》】。1927年蒋介发动“4.12”；汪精卫发动“7.15”反革命政变后，海陆丰再无减租的记载。以减租为宗旨的海陆丰农会步入武装斗争。

据现有史料，中共领导的第一个农会，于1921年9月诞生于浙萧山衙前村，是由建党初期53名党员之一的沈玄庐（1892-1928)，也叫沈定一发动和组织。三个月内，衙前村农会引领萧山、绍兴两县的82个村建立了农会，10多万贫苦农民进行抗税减租斗争，取得很大的胜利。但很快就遭到镇压，存在时间约4个月左右【公共资源】。

陈炯明支持彭湃组织的赤山约农会——海丰县总农会，不是全国最早，但其持续时间之长，以及规模、声势之大，影响力之远，举世无双，堪称全国第一。

二、海陆丰的三次起义。

第一次、1927年“5.1”和平起义。1927年蒋介发动“4.12”反革命政变，彭湃派彭汉垣迅速回海丰与中共海陆丰地委取得联系，策划举行武装起义【《丰碑》第800页】。

彭汉垣时任海丰县长，任期是1925年3月2日—1925年9月23日【《海丰县志》下卷第700页。黄广蓬主编、广东人民出版2005年8月版。下称《县志》】。因当时中共海陆丰地委与中共广东区委失去联系，不清楚中共中央的决策。决定将起义定性为国民党左派反对右派，民主势力同封建势力决战的“救党”起义（救国民党），将农民自卫军改称为“救党军”，收缴警察枪枝。【《地方史》第101—103页】。

时任海丰县长彭汉垣参与策划和领导起义，海陆丰无国军驻防，时为国民党地方武装是农民自卫军，是起义队伍。时任陆丰县长李秀蕃支持和平起义。1927年5月1日凌晨，海丰县、陆丰县同时通电宣布起义，建立反对蒋介石南京国民政府和广东陈济棠的临时人民政府。本次起义不废一枪一弹，属和平起义。

1927年5月8日左右，国军刘炳粹团进攻海陆丰。海丰县、陆丰县临时人民政府撤出各自县城，退入山区。5月18日，“救党军”不敌国军重兵压境，化整为零，“5.1”和平起义失败。中共在海陆丰的活动完全转入地下。

笔者曾称海陆丰“5.1”和平起义，打响了反对蒋介石国民党政权第一枪，是从意义上评述。依据时间、史实，4月26日，紫金县率先武装起义，广东打响反对蒋介石国民党政权第一枪当属紫金县。

第二次、1927年“9.8”武装起义。

1927年汪精卫发动“7.15”反革命政变。武汉与南京的国民政府同流合污，史称“宁汉合流”。8月1日，中共在江西南昌发动武装起义，诞生了中共领导的人民军队。8月7日，中共中央在武汉召开特别会议，陈独秀被撤销中共中央总书记职务，产生了由瞿秋白主持中共中央的临时中央政治局，毛泽东提出了枪杆子出政权的著名论断。“8.7会议”铺开了向蒋介石国民党政权全面宣战的格局。因国军兵力调集截击南昌起义军，海陆丰只有民团。9月8日，中共海陆丰地委发动第二次起义，海丰农军击溃民团，攻克青坑、梅陇、公平、汕尾。9月16日，占领海丰县城，9月17日，成立海丰县临时革命政府。中共海陆丰地委改称为中共海陆丰县委。9月25日，面对来势凶残的国军，海丰县临时革命政府和农军，撤离海丰县城和青坑、梅陇、公平、汕尾等墟埠，转入山区。“9.8”武装起义失败。

第三次、1927年“10.25”武装起义。

南昌起义军按中央部署，挥师广东，一路苦战。在丰顺县三河垻遭国军围击，损失惨重。残部部份由朱德率领，突破重围，与毛泽东发动的秋收起义会师。部份流落普宁，被国军缴械收编。

据《地方史》第115—123页记载：1927年10月9日，部份（约1000人）由24师长董正荣和营长董朗带领，抵达东江特委驻地朝面山。整编为工农革命军第二师第四团。为庆祝苏联十月革命10周年，东江特委根据广东省委指示，决定举行武装起义。10月中旬，彭湃“遵照太雷同志的指导，准备海陆丰的暴动”回海丰领导起义。10月25日，彭湃发布起义命令，第四团官兵与海陆丰农军并肩战斗。11月1日，攻克海丰县城，陈舜仪任县长。11月5日，攻克陆丰县城。根据东江特委部署，11月10日，汕尾率先召开工农兵代表大会，成立汕尾苏维埃政府。11月13—16日，陆丰县召开工农兵代表大会，成立陆丰县苏维埃政府，彭湃出席会议。11月17日，成立中共海丰县委，陈舜仪任书记。11月18—21日，海丰县召开工农兵代表大会，彭湃出席。成立海丰县苏维埃政府，陈舜仪任海丰县苏维埃政府主席。

1927年12月，招募海陆丰农军和青年组建第二师第五团，与第四团组成红二师，代师长董朗兼第四团长。

1928年1月5日，广州起义军改编的工农革命军第四师（史称红四师）约1200多人，在师长叶墉（后为徐向前）、党代表袁裕率领下奔向海陆丰与红二师会师。2月底，陈济棠派兵四路围攻海陆丰。中共海陆丰政权机关、红四师、红二师以及赤卫队，撤离海陆丰县城，退守莲花埔仔峒、黄羌朝面山等山区。此后，海陆丰（含汕尾）苏维埃之名再无启用或活动之记载。“10.25”武装起义失败。

由于国军第五军精锐邓彦华整编师驻守海陆丰，海陆丰的武装斗争转为艰苦卓绝的遊击战（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