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年的我是漂亮女生,你会不会在人海多望我一眼?
如果那年的我是漂亮女生,你会不会与其他人谈论起我?
如果那年的我是漂亮女生,你会不会,会不会喜欢上我?
可是,那年,我不是漂亮女生。却有一个关于我喜欢过你的故事。
【壹】
前两天爸爸妈妈就一直在催促着收拾东西,三天后要搬去新区住房。苏小小躺在软软的床上,望着满屋子簇拥却摆放整齐的物品,满心的不舍。
这里毕竟是生活了十八年的小窝,温馨而舒适,在十二岁那年经过自己精心装扮后,更像一个温暖的小天堂,令自己依赖不舍。这里有着多少的回忆和小秘密啊。墙壁上贴满了自己喜欢的漫画人物海报,靠墙有一个玻璃小橱窗,透过玻璃能看见很多摆放整整齐齐的小物品,都是这些年来过生日亲戚朋友送的礼物,水晶苹果依然还是那么晶莹好看,音乐盒的音乐像被封禁的小生灵在盒盖打开的瞬间跳跃出来,倾心的乐曲在整个房间缠绕缠绕……
写字台在靠窗的位置,曾日夜趴在这里为了梦想练习语数物化生的习题,常常有夜晚的清风徐徐吹进来,让疲惫的大脑又变得舒缓清醒。两只紫色的千纸鹤总在头顶居高临下一副自在闲适的样子。苏小小曾常常在心里默默地说,再坚持坚持,我就解放了。如今在桌面上静静躺着的同学录,宣告高中已经毕业。
最令苏小小舍不得遗弃的就是旁边高高而立的书架上的读物。那些都是曾在疲惫不堪或百无聊赖时陪自己度过的精神粮食,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霍艳的《生如夏花》,饶雪漫的《校服的裙摆》,安妮,韩寒,八月长安等整齐的排满整个柜架。《沙漏》有些淘气的向外支着身子,苏小小顺手抽了出来想随便翻翻,却不想一张照片从中跳出。
苏小小蹲下身去捡,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清秀整洁的字迹,如果我是漂亮女生,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翻过照片,是一个年轻气少的男孩,有着一张俊秀的脸,嘴角有一丝微微阳光的笑容,眼神中附带一点傲气,忽又觉得让人让人不可亲近。
这个男生,名叫董子豪。
【贰】
初二,夏至。
太阳将大地炙烤的火热,体育课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很有敬业精神的男生们仍然在篮球场上狂追夺篮,躲在树荫下乘凉的女生虽然无法理解男生们对篮球的如此热爱钟情,但看球的她们到会时不时的发出雀跃欢呼的加油呐喊。
真的看不看得懂篮球赛没人在乎,她们只在乎谁在场上跑起来更酷更帅。
也许青春的萌芽就是如此不以名状,体内所有的躁动不安都在尖叫中和沉默中释放,却没有人说得清是为谁为什么。没人在乎关不关及未来。
夏天对于满身横肉脂肪的苏小小来说简直是要命。即便躲在树荫下避着太阳,仿佛体内的水也在急速蒸发。苏小小总在悔恨以前不该吃太多肥肉和垃圾食品,让现在的自己看上去总像一个粽子,一个活粽子。
小卖部在操场的另一边,要穿过操场才能买到自己想喝的冰冻矿泉水。
苏小小穿过操场的时候在想,就把这帮不怕死的男生烤成干尸吧。想着想着竟情不自禁的偷偷笑起来。“喂!小心!”一个人将苏小小推开并迅速接住篮球。
被推到一边的苏小小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是个面目俊秀的男生,满头大汗,额上的汗液粘着几根刘海。仅那一眼,那张脸便顷刻间深深的映入苏小小的脑海。
苏小小的嘴角轻轻上扬起来,正想说声谢谢,就听见远处有人向这边喊到:“子豪,赶紧把球传过来呀!”“来啦!接住!”反应如此迅速。
望着跑远的身影,在强烈的阳光下有些微微刺眼。
子豪。苏小小转身向小卖部走去。
【叁】
从小学过渡到初中的男生女生的脸上少了些稚气,多了些青涩。男生讨论女生不再是谁的头发里藏着狮子,而是哪个女生长得更好看,女生讨论男生也不再是谁把衣服裤子穿反了的话题,而是哪个男生更帅气。
仿佛整个校园都被一种朦胧的气息所笼罩。
苏小小察觉到有些男生女生看彼此的眼神里有一道独特的风景,那是不是像自己看那天在球场上被叫做子豪的人的眼神一样?
周围总有一些八卦女生会成堆讨论某某男生长得有多帅或怎么怎么样,语气里充满着崇拜和暧昧的情愫。苏小小从不参与这种被班主任禁止的活动,说学生不学好,竟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从哪一天开始,在班里那几个女生谈论男生的时候,苏小小坐在位置上拿着笔望着习题半天不动,而是在心神不宁的发着呆。当知道他叫董子豪起?
她们说隔壁班的董子豪在篮球场上跑起来很帅,投篮姿势酷呆了,走起路来也那么有型,每次在和班里同一时间的体育课上,她们都会盯着他的身影不放。
其实她也是每次都盯着他的身影不放。觉得他,有那么一点帅,确实有些帅,很帅。苏小小想起他时心跳比平时快,脸蛋也会微微泛红。少女的青春泛着青涩的涟漪。
苏小小从来不张扬,只是静静地看,静静地想,就像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偷偷地静静地读一本言情小说。那是一个秘密,属于自己的。
在楼道会偶尔遇到一手顶着篮球边走边和身边男生们有说有笑的董子豪,笑声煞是爽朗,楼道里飘散着他说王姗姗长得漂亮的“赞美”。王姗姗和苏小小同班,在老师眼里除了脸蛋好看点其他一无是处的学生,不爱学习,叛逆,轻狂。
他喜欢她?可为什么他会喜欢她呢?他或他们只喜欢漂亮女生?
苏小小发现,身边的男生女生在谈论起异性的时候,他们不会关心学习与否,家境与否,几乎是凭着谈论对象的长相和自己的感觉。班里学习向来考第一的江月除了老师的夸奖几乎没有被人谈及,是不是因为她和自己一样长得像一个活粽子?苏小小在心里叹了一声气,自己写得一手好文章却因为外貌也没什么异性缘。
苏小小分不清这种感情算作轻浮还是算作单纯。那自己对董子豪呢,不也是除了他的长相其他一无所知吗?
也仅仅只是一种感觉。
【肆】
大部分的女生已经开始在外表上装饰自己,苏小小有些羡慕那些在夏天穿着裙子露出略显好看身材的女生。想到自己的大坨肉肉,顿时有些自卑滋生出来。
苏小小讨厌这种感觉,自卑。
外表暂时改变不了,好在,阅读写作还可以提高内心的修养。内在美也是一种美嘛。
苏小小的暑假除了作业,就是考啃食读物度过,写作似乎又提高了不少呐。除了长相,苏小小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伍】
初三的学习略渐变得紧张起来,老师们已经开始强调起中考的事情,告诉学生从此时起脑子里就要将那根弦绷紧,直到中考结束。
电路图还有点晕,化学公式偶尔也会记不起,历史的事件和时间也还有对不上的时候。苏小小确实紧张了,也许还有点想抓狂。
只有当语文老师每次拿着自己的高分作文在全班前面分享时,会让苏小小有那么一点轻松的感觉,至少语文试卷还是很有希望的。语文老师突然换掉,因为上一个老师请了产假。这个老师也是董子豪他们班里的语文老师,因此苏小小的优秀作文和比赛获奖的文章也常常被拿到隔壁班分享,让大家相互交流学习。
苏小小想到这,心里总会有一股兴奋,在心里偷偷的叫欢着。董子豪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文章而提及到自己呢?
苏小小的确如愿以偿了,却也失望而落了。
董子豪和几个男生趴在栏杆上在有说有笑。苏小小经过他们身后的时候,听到董子豪的声音:“你说那个苏小小啊,文章的确写得不错,可惜长得不漂亮,不然我可能会喜欢她哦。”苏小小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迅速奔进自己的教室,心情很复杂,难过难过难过!还是宁可不要提及自己的好!
第一次,苏小小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捂着被子偷偷的哭了,为什么如此简单的喜欢都让人如此伤心。苏小小不再想了,别人根本不会喜欢自己这样的粽子,自己又何必如此多情呢!
【陸】
中考在即,苏小小全力以赴备考,整天整夜埋在书堆习题里。月考成绩的显卓告诉自己的努力都没有白费,还得再接再厉。
王姗姗突然跑教室,在桌子上找了半天东西没找到,转身望向旁边的苏小小:“苏小小,借一下你的历史书!”然后夺走匆匆跑出教室。苏小小一抬头望向窗外,看见王姗姗跑到刚跟别人打完招呼转过身的董子豪面前,殷勤的献上手中的历史书。苏小小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埋头使劲做习题。
放学前王姗姗将书还给了苏小小,傲慢的表情里始终没有写着感激两个字。苏小小将历史书装进书包里带回了家。窗外的风吹进来很凉爽,已经做完了一张数学试卷的苏小小略带倦意的打开历史书,却看见一张照片安静的躺在里面。是……董子豪?以为是错觉,再仔细一看,的确是董子豪,还是那张好看的脸。
突然想起董子豪白天借书的事,他一定以为这本书是王姗姗的。苏小小所有的书都没人找的到她的名字,因为她从来没有那个习惯。所以董子豪不可能知道这是她的书。
这张照片是给王姗姗的,在纠结了很久之后要不要交给王姗姗,最终拿起笔在背后一笔一笔写上:如果我是漂亮女生,你会不会喜欢上我?然后从书架上抽出《沙漏》,卡了进去。
中考成绩很优秀,顺利进入了市重点高中。苏小小在那里奋斗,改变,无论是相貌和成绩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对感情淡定从容是苏小小的强项,于是高中顺利毕业,带着梦想即将奔赴大学,那里也许会有自己想要的爱情,还有充满希望的未来。
【柒】
苏小小几乎带走了房间的所有东西,终还是舍不得丢下什么。那张照片依然安静的躺在《沙漏》里,《沙漏》依然安静的躺在箱子里,回忆依然安静的躺在脑海里。
一切安安静静的。
如果,那年我是漂亮女生,也许,也许你会喜欢上我。
只是,那对于后来注定会各奔天涯的我们来说到底又有多少意义呢。
文/雾都瓦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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