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为子 于 2011-10-11 19:13 编辑
爷爷的木棉花落了
木棉花开,不需要绿叶的陪衬; 木棉花落,请你不要忧伤太久。 习惯了用微笑掩饰自己的忧伤,用尽最后的余力把嘴角上扬。最后一次牵起你的手,冰凉。 为何您可以这般吝啬,连最后的一丝温暖都不肯让我温存?为何您可以这等自私,要在我的记忆深处扎根,让我今生无法忘怀? 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那么爱您…… 您说您会走得很安详,因为你已经准备好了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那里和这里一样会有阳光,您说您不会因此而孤单。 我问你为何走得如此匆忙,遥远的地方在何方?那里是否也会有一个像我一样的人,陪您漫步于晨曦的林间,为您泡一香茗于傍晚的院前? 我把您那没有温度、冰凉的手心贴近我的脸颊,无声地哽咽。泪水在霎时间模糊了我的视线,第一次看到世界由清晰变模糊的全过程,如此凄美啊。 我是不争气的,放声大哭是我最好的倾泻方式。泪水也是不争气的,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往下坠,破碎在您冰凉的手上。不知您是否能感觉得到疼痛,是否能感觉得到到他们的温度,是否能感觉的到我爱你深度?我对自己说,这一切您都深知。可谁都明白,这只不过是徒劳。 对不起,我不该打扰您太久了。夜深的时候您该休息了。所以,我还是忍住泪水,选择离开。 我走的时候步伐很慢,几乎听不到脚步声。我是倒退着走的,以为我要把视线一直停留在您的身上。我没有把房门一下子全部关上,留了一道小缝。我看到冷清月光透过窗台倾泻在您的身上,橙色的月光,让我心中生起了一丝丝的暖意,您睡得如此安详。 我放心地合上了房门,我的脚步放快,来到院前,紧紧抱住了那棵我们一起种下的木棉树,久久不愿放开。我的脑海浮现出了那个画面…… 您捡起躺在地上的一朵木棉花,抚摸着我的头对我说:“木棉花开,不需要绿叶的陪衬;木棉花落,请你不要忧伤太久。木棉花的凋零,干净,利落。重重地砸在地上,没有不舍。而来年它会开得更加灿烂。”然后我们对视了一笑。您的笑容如此安详,叫我不能忘怀,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 天色渐渐地亮了,您是否要上路了,是否要开始去那个遥远的地方了?那就让我送您走完这最后一程吧。 今天的我看起来很平静,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悲伤,不想让您知道我是不快乐的。纵使我是那么地舍不得您,纵使我是那么地想放声哭泣。 一路上,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您吟唱最后的挽歌。微风细细地吹着,试图抚摸平息我内心的不安。天色有点灰,蒙蒙的细雨,淡淡的诗意。 这段路,我们仿佛走了很久很久,走得很艰难。终于,我们还是到达了终点。 您的墓碑旁矗立这一颗高大的、挺拔的木棉树。木棉花开出红色的絮语:就让您入土为安,就让您就此长眠,就让您在另一个国度安详。 回去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回望您。这时,一朵木棉花从枝头脱落,重重地砸在您的墓碑前,我似乎懂了些什么。 的确,未来的路还很长。您走了,但我还得继续往前走。告诉自己不要沉浸在悲伤里太久,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合上了双手,十指紧扣,双眼轻轻闭上。耳边又想起了爷爷的那句话:木棉花开,不需要绿叶的陪衬;木棉花落,请你不要忧伤太久…… 也许这就是“亲情”吧。淡淡的、浅浅的回忆,却深深地、永远地在我们的记忆深处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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