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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C、X、H 于 2012-3-7 13:00 编辑
汕尾地处粤东沿海,海岸线长302公里(不含岛岸线),占全省海岸线的9%;93个海岛星罗棋布,有12个渔港或渔业港区,3个海湖,海洋资源丰富;人文蔚然,滨海风光旖旎。
在汕尾这方民风淳厚的沃土上,不仅有福佬、客家和疍民三大民系和千姿百态的民俗事象,而且孕育了中国民俗学之父钟敬文,人类学家、民俗学家杨成志和民俗学家刘万章诸位先生,以及音乐家马思聪先生等等;尤其在“耕三渔七”的汕尾滨海地区,民众在长期的人海互动中,还创造了一条富有区域滨海民俗特色的文化带。“民俗,即民间风俗,指一个国家或民族中广大民众所创造、享用和传承的生活文化。”(钟敬文:《民俗学概论》2004)民俗文化是民族文化的根基,它具有认识、教化、规范、心意、娱乐和审美等社会功能。
早在新石器时代,纹身断发的百越族先民就在这荒凉的海岸线上采集、渔猎,繁衍生息,过着原始的生活,留下了“埔上墩”、“东坑”、“沙坑”等遗址及文物(郑正魁:《海丰县文物志》1988)。秦皇汉武,征服百越,传播中原文化,惠及四海。自“汉武帝时分诸郡,於是始立县曰海丰”(明.张君道:[嘉靖]《海丰县志》)以降,海洋渔业文化有了明显的进步与发展。南宋偏安,帝昺南逃,文天祥抗元,在甲子、碣石、金厢海滩、丽江、海城和后门渔港等沿海地带留下了“龙石”、“方饭亭”、“北帝居”等多处遗迹和流传于民间的口头史事传说。“蛮、蛋杂居”的“蛋户”,生于江河,“居于舟楫”,随潮来往于海湾沿岸,捕鱼为生,留下了田墘外湖的“明?蛋家灰沙亭墓”,在品清湖畔“蛋户入盐籍”和待渡山下“顺济宫”(甲子天后宫)的历史事实。为抗击倭寇入侵,明洪武二十七年至二十八年(1394—1395年)设置了碣石、捷胜、甲子等卫所城,“附籍军户十居其五”(明.张君道:[嘉靖]《海丰县志》)。这是古海丰沿海港口形成的基础和滨海民俗文化发展的关键阶段,也是中原民俗文化在沿海卫所扩布的主要时期。万历十七年(1589年),“漳(州)潮(州)人”( 清.于卜熊:[乾隆]《海丰县志》)也陆续迁入。迨清至民国,大量的人口迁入沿海主要港口,如形成于明末清初的汕尾埠至乾隆十二年(1747年)已是“舟揖云屯、商旅雨集”(郑正魁:《海丰县文物志》1988)的港口,这是清初开海禁后,渔业资源得到了繁殖,生产恢复、发展而促进了港口繁荣的结果。如今,生活在传统与现代并存模式中的汕尾民众早已整装待发,准备起航,祈望在一帆风顺中再创辉煌。
俗云:“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汕尾人民在漫长岁月中,创造了具有区域特色的民俗文化。汕尾滨海民俗文化除了具有民俗的一般特征外,还突出了涉海性和实用性较强的特征,同时,具有传统与现代并存,以渔为主,亦农亦商,福佬民系为主,疍民民系等为次的多元复合性特点。秦、汉时,“楚越之地,地广人希,饭稻羹鱼,或火耕而水耨 ,果隋(陏)蠃蛤,不待贾而足,地势饶食,无饥馑之患,以故呰窳偷生,无积聚而多贫。”(《史记货殖列传》)明代风俗具有“居民土著淳厚,备俭勤以自衣食,未尝商贾远地,无绮丽杂好盅其心,故重去其乡土,即技艺亦寡专习”的特质和“其嫁娶槟榔牲币为礼,病后医药而信巫鬼,丧用乐”的习俗(明?张君道:[嘉靖]《海丰县志》)。古代的民俗事象有的被历史淘汰,有的变异后仍为今天的民众所传承和享用。在民间信仰方面,由于涉海行业具有“行船跑马三分命”的高风险特点,沿海民众养成了强烈的忧患意识和较强的禁忌习俗,因而虔诚崇拜海神、水神或有关的神祇,如水仙爷、北帝玄武、妈祖、观音娘娘等,以满足祈福寿、求财丁和保平安的精神需求,达到潜意识中的心理平衡。尤其是妈祖崇拜,南宋以降,香火旺盛,一百多座妈祖庙(宫)分布在沿海岸边、渔港、岛屿和河流地带。此外,与渔业生产相关的造船业、盐业、水产品加工和贸易也有崇拜的神祇,如鲁班爷、太阳公、关帝爷(君)等等。汕尾渔港的“凤山妈祖”和碣石渔港玄武山“元山寺”已成为粤东著名的旅游区和民间北帝玄武和海神妈祖信仰中心,典型地体现了如民俗学家乌丙安先生所说的:“可以清楚地看到佛、道教与民间信仰的多层复合特点。”(乌丙安:《中国民俗学》1999)一年四季,除传统节庆外,几乎月月有“神生”,四时有民间“理事会”组织的庙会。而“神生”演戏使全国稀有剧种海陆丰地方戏——“正字”、“白字”和“西秦”得以生存并代代传承至今。俗语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大海是沿海民众尤其是渔民赖以生存的“土地”,也是“世界上最典型的海洋民族”(徐晓望:《妈祖的子民—闽台海洋文化研究》1999)——疍民的家乡。疍家先民可能在“火历”(萧放:《<荆楚岁时记>研究:兼论传统中国民众生活中的时间观念》2000 )的时间隧道中 ,纹身断发,从陆地到河流再到大海;在“咸水钱泼上脸,有(啊)赚无(啊)存”的营生环境中,自强不息、耕海牧鱼,过着“叶舟为宅水为居”的生活,也许我们在南岛海域漂流的“摩根族”中可窥见他们过去的身影和古老的典型海洋民族习俗(Jacues Lvanoff:《海上吉卜赛》2005)。在汕尾港陆域“瓯船”渔民聚居地,仅存的两艘“居家船”掩藏在小楼与平房之间,它是“瓯船”渔民居住历史的缩影。原独具一格的渔家妇女间蓝、黑,青、黑或黑、白二色“截截衫[tsa~53→213tsa?5sa~33]”、发髻及银饰品,产生于特定历史背景的哭嫁、船上迎亲礼是一幅靓丽的风情画;被“《春秋》讥不亲迎”(《史记.外戚世家》)的婿不亲迎习俗传承至今。随着生产力水平逐步提高,捕鱼方式经历了原始的手抓、扠鱼、潜捕、钓鱼、“跳白仔”,到“结网而罟”、地拉网、“掇鸟”、“鸡毛鸟”、定置网,再到现代化的刺钓、虾艇和双拖等。指导农耕的“二十四节气”和“耕海”的“春汛、暑海和秋汛”如今仍发挥应有的作用,如“稻尾赤,鱼虾走上壁”、“清明过三日,带鱼走到尾直直”,等等;口头传承的民间故事、传说、渔歌,与渔业生产有关的俗语等是民间智慧的结晶。语言民俗中的“天顶雷公,地下母舅公”蕴藏着母系氏族社会的文化密码,是方言中的“活化石”,至今仍鲜活地流传于乡里、社区,被当作姻亲家族之间处事和民间社会的道德准则之一。沿海大户人家的“驷马拖车”、“四点金”等夯筑而成的民居和普通民众的“下山虎”、“竹竿厝”等鳞次栉比,有的还用礁石、蚝壳等砌筑民居墙体。聚族而居的乡里,其具有传统特色的“公厅”(祠堂)和“乡里老大”是宗族社会制度的遗留和传统势力的代表。古卫所城碣石、捷胜等的古建筑,民间书、画文化和贝雕、灰塑、金漆木雕等民间艺术源远流长。麒麟、虎狮和大象舞加表演民间武术——“五彩”(即表演民间武术中的刀、枪、拳、棒和藤牌的套路),是春节的传统节目之一,也是新厂房、别墅落成,商店开张等驱邪求吉的传统方式。庙会中的龙舞、鱼舞和高景(飘色)、钱鼓舞、英歌舞具有较高的保护和欣赏价值。镶嵌在滨海地带的盐町,犹似大地的一面面镜子,映照出天穹中弭节的羲和、正在浣妆的嫦娥和古老的晒盐习俗。吃海鲜是沿海地区民众的传统习惯,腌制生吃和熟吃别有风味,各地的加工方法也大同小异,如甲子鱼丸和汕尾马鲛鱼丸。汕尾鱿鱼脯、墨鱼脯、鱼饺和马鲛鱼丸,遮浪的咸海胆或“炒沙海胆”,肥大而鲜美的大湖高螺、红草松洲蚝,马宫的“咸虾姑”、“虾姑醢”、“斗底鲳鱼”等等遐尔闻名。还有海鲜粥、梅陇菜粿、重糕粿、菜茶和汕尾咸茶和陆丰咸茶等多种多样的特色小吃。历史上有“百载商埠”和“小香港”之称的汕尾港现已成了海陆丰民间文化的汇集地,体现了汕尾民俗文化海纳百川,宽宏大度;自强不息,勇于创新;以和为贵,重亲情、友情和乡情的优良传统。
当我们朝着新一届市委、市政府提出的“把汕尾建设成为‘珠三角旅游度假的东后花园’的目标”迈进时,研究和开发汕尾市滨海民俗文化资源不但很有必要;而且,对为政者体察民风、民情,明得失,“辩风正俗”,增强社会凝聚力和民间社会活力,构建和谐社会,弘扬民族优良传统,传播地方历史文化,提高民众对民俗文化资源的保护意识,发展滨海旅游产业,促进汕尾社会经济繁荣、发展并让创造它的汕尾民众得实惠等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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