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南方雪

[文学] 情迷夜汕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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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0:40:08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0:40: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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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0:40:2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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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0:49:4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始终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我费尽心思地猜测,我又不敢多猜测。
  在这个肮脏的小城里,什么罪恶都有。有杀,有抢,有比杀、比抢更可恶的事情。
  小君又来了。她穿着蓝色的连衣裙,像片树叶,像抹湖水,静静地站在我面前。
  她说:我们一块儿出去走走好吗?
  我慌了,没想到自己有这种资格,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不愿意吗?她的声音有些难过。
  不,不。我连忙回答。今天宫殿不开放,我打扫完了,就和你一起去。
  这是早晨的早晨。鸟还在树上刚刚露面。
  她说:我和你一块儿扫。
  不,不。我一个人扫就行了。我连忙说。你站着和我说话就行了。
  扫完了。我洗了手,掸净了衣服,和她一起走了。
  小城很闹,很脏。自从进了宫殿,我很少再到街上去。扑面而来的喧嚣,五颜六色的气味,各种气味的颜色,都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真怀念故青翠欲滴的荒野,那没有人烟的山坡,那童话般的小房子。
  出了小城了。这儿有大海,有山坡,有枝枝丫丫的树,有萧萧瑟瑟的枯叶,铺在田间小路上。
  我才知道,已是秋天了。
  小君穿着连衣裙,让我总以为是在春季。
  她缓缓地走着,看着自己脚下,目光沉思。我知道,她要和我说什么。
  但她没有说什么。
  好久好久,她站住了,这是怪石断崖。下面是深深的沟谷。对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再远处,是波浪起伏着展向广大,就堆到天边了。
  她望着断崖下的深谷,默默无语。眼前,一簇芦花在秋风中瑟瑟地拂动。
  她凝视着芦花,目光恍惚。许久,说出一句话:真是秋天了。
  是秋天了。我说。
  秋天过去就是冬天了,冬天过去,一年就完了。她叹息道。这简直不像她的声音。
  我没有话接。
  她转过头,看着我:你真纯,你是我在这个小城中遇到的最纯的人。
  我不无悲伤地嗫嚅道:我傻。
  你不傻,你纯。她抓住我的一只手。
  她的小手很亲切,很绵善,很舒服。我没有慌乱,只是感动。我的手一动不动,任凭她抓着。她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她让我跳下这断崖。
  她的目光又垂下来,恍恍惚惚想着什么,最后好像想通了,抖了一下美丽的短发,说: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不明白她说什么。
  她看着我,那样的笑了:我想通了。这个世界就这样。
  哪样?我疑惑地。
  就这样。她说。
  我看着她,直直地。
  她迎视着我,扑哧笑了:你真太纯了,你简直是个大儿童。
  我心中不服,想申辩。然而,我讷讷无言。
  过了一些天,小君和我告别了。她被调走了。她到这个小城的最高权力机关中去工作了。
  那是另一座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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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0:56:19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0:56:25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0:56:33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0:56:43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0:57: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还是在神的宫殿中。满房顶的琉璃瓦,然而,阳光不再灿烂了。天灰暗了。古老的朱红院墙上,雨痕狰狞可怖。
  我还是扫地,扫秋风吹尽的最后的枯叶,扫帝王们千百年前留下的脚印。
  现代人的脚还在眼前晃来晃去。我没有阅读它们的兴趣了。厌了。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就是走进来走出去。所有的人最后都会死的。谁也不会比我优越。我这厕所的路标,可能还会比他们活得长些。我不做缺德的事。
  慢慢地,我知道了这宫殿的历史与故事。
  我仍旧只有扫地。
  换过几个讲解员,已记不清了。只知道来的都是漂亮姑娘。因为这座宫殿是小城的旅游重点,是“对外的窗户”,是门面,要把最好的脸蛋摆在这里。只是漂亮一阵,就常常又被调走了。大多去了小君去的那种地方。
  那种宫殿更高级,更重要,更需要漂亮的脸蛋。
  漂亮的脸蛋不就是一道好风景吗?大人物们日理万机累了,难道不该有好风景来赏心悦目吗?
  谁敢有异议?
  我早已忘记了小君。
  因为我想,她早就忘了我。
  忽然有一天,又有一双善良的、快乐的脚很有弹性地在我面前踮了踮,站住了。
  接着听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好听的声音。
我抬起头,是小君。
  这一瞬间,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忘记她。
  她说:我和你说个事。她的神情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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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2:33:24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3:16:54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3:21:14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3:21:21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3: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事?我问。觉得手中拿着的扫帚很别扭。
  你也调到那儿去吧。她说。
  那儿是哪儿?我疑惑。
  很快,我明白了。
  调到小君所在的那个最高权力机关去。
  我去那儿干什么,谁要我?
  小君笑了:那儿现在缺一个勤务员,你去吧。我替你说了。
  你?
  是,我和头头说的。我说你是我表哥。他们答应了,照顾你去。
  我不去。我突然来了清高,来了倔强:我不伺候他们。
  她呆呆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上前拉住我的手,温和地笑了:那儿也不一定有多好。可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我看着她。我不相信那话,不相信说那话的真诚的声音。
  然而她的目光和表情注释了那真诚。
  我不知该说什么。
  她从我手中轻轻拿走了扫帚和簸箕,放到一边,然后说:走,和这儿的头头说说去。
  这儿的头头见了小君都点头哈腰,满脸油光光地笑。
  没过几天,我来到了那严肃的、高大的楼房面前。门卫地站在门口。我觉得腿有些打抖。
  小君一挽我的胳膊,随随便便地进了大门。
  我们往楼上走。随时有人冲小君笑眯眯地打招呼。有和蔼的,有奉承的,有亲热的,有愉快的。
  小君很轻松,很自在,一一应承着。
  我大概是到了一个办公室。
  大概是回答了一些问题。
  大概是听到了一些指示。
  总之,我开始在这座权力堆成的宫殿中当差了。
  我没有漂亮的脸蛋。但我也来了。因为漂亮脸蛋的推荐。
  想到这一点,我常常有一种耻辱感。为自己,也为小君。
  然而小君很坦然,很明媚,还像春天的燕子,我便觉得自己没有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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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3:32:31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3:32:41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3:3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1 23:32: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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