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汕尾冷笑话 于 2015-1-13 17:15 编辑
帽子先生,穿着礼服,吹着口琴。本属于未来的人,却慢慢地,闯入我的记忆……
2095年7月2日晴 深夜,人们都进入梦乡,我在屋后的草地上坐着,看着星空发呆。 心里正纠结着“要是真的可以回到100多年前的家乡,那怎么办?会不会改变历史?”。 灰蒙蒙的天空,今晚偶尔可以看到零散的几点星光透射过来,这是它们几百万年前的样子,因为他们距地球几百万光年。 忽然间,我明白了,天上一天,地下万年的含义。 无论是一万年前的星空,还是今天的星空,都只是安静地展示它们永恒的面貌,一万年,对人间来说是千秋万载,而对星空来说,几乎不曾改变。 而历史,以及改变历史的人们,一百年前也只是尘土,一百年后再化为尘土。分毫不增,分毫不减。 地球若是一杯水,当它倾倒的时候,开始了它的时间。 历史只是那滩水迹的形状,或圆或扁,或聚或散,而水本身,一直没有改变。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我渐渐鼓起了回去的勇气。
1989年10月11日阴天 邻居的老爷爷家有一台小彩色电视机,摆放在“电视厨”里面,他视如珍宝。电视橱是木板拼成的,前面有一块盖板,合上后用钥匙可以锁住防盗,要看电视的时候将盖板掀开,掀至水平位置将盖板推进去,就可以收起来。老爷爷说,这个电视橱是找木工师傅订做的。
电视的频道不是很多,要手动“调台”,大概可以调出十几个频道吧,而老爷爷最常看的频道是翡翠台,每天吃完晚饭,必须看翡翠台的天气预报。而国内的频道不太受欢迎,大家将国内的频道统称“中国台”。 这个年代的电视信号,都是靠鱼骨天线接收的,鱼骨天线安在又粗又长的竹竿上面,立在天台或屋顶上。 有时候遇到电视信号不好,画面有雪花,老爷爷就说这是干扰,也许是附近海面有大轮船经过而影响到的,这时候,老爷爷就会跑到自家的天台,转一转自家的鱼骨天线,希望电视信号会变好。 老爷爷虽然很爱自己的电视机,但他很欢迎邻居们去他家里看电视,每到看电视的时候,家里的客厅都会坐满人,门口也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1989年10月18日晴 那个年代,很多人家里都有养猪,我邻居云姨家里就养了三头猪。养猪的地方,他们叫做“猪吊”。 平时,云姨会问我有没有吃剩的饭菜,可以拿给她去喂猪,他们称这些猪食为“猪咸”。其实这样挺好的,在这个年代,食物一般不会浪费,吃剩的东西还可以用来养活各种家畜。
1996年6月16日晴 我坐在汕尾中学二中埔(中学操场)的观众席上,凉风习习,偶尔听到一阵阵蝉叫声,操场上没有树,蝉声应该是从马路对面的学校里传来的,夏天还未完全到来,蝉已经在开始练嗓了。 操场上学生们在踢足球、打篮球,这些人们在我那个年代大部分已作古,或者徐徐老去。当他们老去的时候,回想起一生,也许在操场上挥洒汗水,肆意欢笑的场景,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而一起打球的同学,也许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好兄弟,但他们现在却不知道。 在我座位附近有两位男同学在聊天,其中一位同学说,前几天他骑着刚买的单车,被一位青年人拦住,问他有没有打青年人的弟弟,在争辩过程中,单车就被青年抢走了,还挨了一顿揍。另一位同学听完后告诉他,那位青年肯定是白粉佬,最近放学的路上有很多白粉佬抢劫单车,而问人有没有打他弟弟,是抢单车的经典开场白。
1996年6月20日晴 这个年代的学生,喜欢将树叶做成书签,我于是也按照他们的方法做了一张,首先将树叶在水里浸泡一两天,然后用软刷子将叶肉清理干净,只剩下叶脉,晾干夹平,就是一张书签。 我将这片取自于1996年的树叶,放在我的这页日记里面。
2095年7月5日 我站在我家屋后茂密的桑树林入口处,呆呆伫立了许久。 纸上的旋律,我已经练习了很多次,如今已非常熟练。 纸上备注,如果不调整旋律的节奏与音调,默认去到的年代是1987年左右。 一开始,我觉得这是个恶作剧,但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保险起见,我还是做了一系列准备工作。首先,我了解了80年代的物价水平,然后从收藏商那里购入足够数量的第三套人民币,以应付我到80年代的生活所需。我为自己度身定做了一套礼服,还有礼帽,当作对我曾祖父的一个纪念,因为我曾祖父的作品里面,经常出现一个戴礼帽的人。 我已经做好一切的准备工作,我要验证这穿越是否真的可以实现。 我把口琴移到唇边,闭上眼睛,根据纸上的旋律缓缓的吹奏出那首曲子,脚步慢慢往桑叶林深入迈去…… 耳边响起呼呼地风声,慢慢的感觉整个人被一道非常强大的力量过去,我还是不敢睁开眼睛,接着我的脚悬空,又落地,又悬空…… 当我感觉稳稳地落在地面时,我睁开眼睛。 一串清脆的铃声响起,收垃圾的车向我开来,我忽然间就来到了1987年的早晨。
· 封面图片来自:素材公社 · 日记作者:帽子先生 · 整理及发布:阿傲(汕尾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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