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何处寻

静养

                                                      真爱何处寻
         
       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而事实上，对于有些人来说，的确无芳草。
       记不清多少年了，大约十几年吧，兄弟老巩刚毕业，分配到一家公司。这位兄台好动，自己制作一个望远镜，站在宿舍楼上，照看公司全景。突然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去公司总部，路过老巩宿舍。被老巩几乎没有距离地看到了全身。老巩怦然心动，莫名其妙地爱上这位女孩，但不敢直接去追她，只是连续写三封信给女孩。然而在一次见面的时候，老巩想讨好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女孩没有什么反应。老巩自卑起来，觉得女孩不爱他。这个女孩叫惠。
      有一次，老巩下基层。遇到另一个女孩。名字叫羽。羽喜欢老巩，居然主动追求他。老巩却念念不忘惠。说起来也真倒霉，有一次，老巩和羽在一起工作，恰好惠路过。羽在不经意中故意和老巩靠近。惠哼的一声，杏眉横竖，扬长而去。
       很明显，在惠心里，应该是蛮喜欢老巩的，只是比较矜持而已。老巩给她三封信之后，她芳心初动，却没有想到老巩如此花心萝卜，在她尚没有回应的时候，又另找新欢，因此对他很失望，从此不再理他。
      在羽的进攻下，老巩和她拍拖起来。老巩很认真，很投入，爱得感人之至。哪知道老巩有一次外出学习两个月后归来，满以为可以结婚了，不料羽已经成为别人的新娘。新郎是税务局的官二代，家道殷实，声名显赫。老巩痛苦得远走他乡。
      没有任何目的，在举目无亲的他乡，他默默无闻，不求闻达于诸侯，只知道勤干苦干，以此来消磨日子，忘记痛苦。甚至他嗜好喝酒吸烟，很多时候，他喝得醉醺醺的。有一次，他和几个性格相同的朋友喝酒后，醉醺醺回宿舍。夜静更深时分，他听到一声声凄厉绝望的呼救声。心神一凛冽，酒也清醒过半，便循声过去。一女子遭遇两个男子抢财劫色。老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厉声吆喝：住手！两狂徒大吃一惊，但见老巩只一个人，便放下女子，齐刀刺向老巩。老巩镇定自若，腾挪闪转，奋力与歹徒搏斗。几分钟后，两歹徒落荒而逃。女子整理好已经被拉扯掉的衣裙，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虽然还惊魂未定，但已经能对老巩说：谢谢您救我！老巩古道热肠，侠义气血，好事做到底，把姑娘送到家。
      哪知道一周后，姑娘在没有任何迹象的情况下，出现在老巩的宿舍门口。老巩有点不知所措，愣住了。姑娘微笑着说：不欢迎吗？
     ＂欢迎！＂老巩忙迎姑娘进屋。寒暄一番之后，老巩听出了姑娘羡慕他武功高强之情，更听出姑娘以身相许的渴望。老巩说：我家穷，单位又不好，住宿差，工资低。姑娘微笑着一一否定。最后结为秦晋之好。这个就是老巩的第三个女人，姑且叫她玲。
      物质的匮乏，使玲逐渐＂烦恼人生＂。埋怨老巩不会拍马屁，不会上进，不会赚大钱。原来羡慕的英雄，竟然是＂三不会＂之徒。玲并非寻常之辈，发挥她的外文优势，积极寻找出路。有一次，本市抓获来自印尼的走私团伙，一时间缺少翻译人才，有人推荐她。主管外务的副市长一下子被她的口才和颜色镇住，事情处理完毕后，便有事没事约玲出去吃饭。日久生情，兼之玲迫不及待，便和副市长同居了。甚至被老巩捉奸在床时，副市长吓得六神无主，只求老巩放过他。玲却大义凛然，挺身护守副市长，尖声高叫老巩：滚开！
      老巩没有发怒，只有绝望，伤心地离开妻子和副市长偷情的场所。每天就知道借酒消愁。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酒醒后，痛定思痛，痛何如哉？他除了拼命抓犯罪分子之外，别无所求。但他出事了。
      有一次，他和队友奉命抓捕逃犯。他死命追捕，和队友渐渐拉开距离，罪犯欺他落单，返身抗法，老巩锁住两犯后，被第三犯用摩托车撞翻在水沟下，重伤住院。
      医院刚刚组建，医生基本都是年轻人。老巩的护理医生是个年轻的女医生。知道老巩的英雄事迹，也被老巩结实健美的身体所吸引。一段时期后，医患建立感情。老巩康复的时候，他们便走在一起。
      虽然康复，但被抓的逃犯的舅舅居然是老巩的上司，于是说：老巩同志很英勇，值得表扬，值得学习，但老巩已经不适合当巡警了。最后被赶去偏僻的地方，当个户籍民警。
      女医生好失望。原以为凭借老巩的英雄业绩，起码可以谋个一官半职。现在可好，两地分居，只能周末匆匆见面。每次见到老巩，不再是欢心动魄、销魂醉迷，而是越来越勉强。而同科室的主任医师，毕业于同济大学，技术高超，身材伟岸，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主任医师，前途无量，更是未婚者。女医生便果断和老巩断藕丝不连，老巩连在城里刚刚购置的房子，也被女医生接收了，落得净身出户。
     老巩惶惑了：这人间是怎么啦？还有真情真爱吗？他更加酗酒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只是举杯消愁愁更愁。户籍民警工作太单调太无聊，把满身拳脚、血性尚存的他束缚住了。在空虚中又消耗了不少日子，尤其是和女医生同居的两个私生儿子，让他痛苦不堪。他只好送给两家遥远的人家抚养。
      后来，老巩认识一个女交警。居然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两个人很快走在一起，老巩东挪西借，在城里又买了一套经济适用房，和女交警同居。女交警是性亢奋者，几乎夜夜要交欢。可怜老巩不到两年，结实健美的他，瘦骨嶙峋，弱不禁风，无法满足女交警的疯狂劲头，女交警把他扫地出门，还把私生儿子扔给老巩，老巩想都不想，又把儿子送给需要孩子的人家。
      至此，老巩的人生，算是完蛋了，再也没有什么希望了。他看破红尘，不再相信人间有爱情。寂寞虚空的时候，他埋头读书，也拿起久违的笔，写东西。在心火熄灭的时候，他经常去光明寺，和主持法师成为朋友。法师教他读经练功，慢慢地，他身体恢复起来，脸色也红润，人也乐观开朗。
      法师年老了，发现老巩慧根好，希望老巩能继承他的衣钵，弘扬佛法，只是法师说他尘缘未了，不好强求。老巩不明法师的谶语。
     果然，老巩单位新来一个助手，是个活泼漂亮的女孩子。女孩竟然是老巩的大学同校小师妹。小师妹知道老巩的经历后，居然喜欢上老巩。
      说来也巧合，老巩新来一个女上司，有一次带老巩去出差，途中寂寞，忘记身份，无所顾忌聊得很投机。女上司阅人无数，果敢无忌，甚至口无遮拦。说：老巩啊，你身上是什么骚味，怎么令人醉醺醺的？老巩反问：是吗？我不知道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女上司竟然爱上老巩，甚至还主动和丈夫离婚。只是都迟了。
      因为老巩与惠在冥冥中邂逅了。惠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但身材依旧。更要命的是，两个人一见面，积累多年的思念如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他们才发现：对方才是自己真正的爱人。在好多地方，既有城市的大道，也有乡间小路，都留下他们的狂野洒脱，留下他们浪漫舒心。她很开心，很快乐，很幸福。她的双眸总是熠熠生辉，闪发出幽蓝的光芒；她娇艳的脸蛋，桃云阵阵，醉倒英雄好汉；她甜蜜的微笑，如芳醇，似花香，沁人心脾；她憨厚天真烂漫的神态，阔大出男人大海般的胸怀。他们那默契的语言，更是难以忘怀。在老巩面前，她散发出独特的魅力，让他再也无法离开她，再也无法去爱其他女人，只愿意为她一个人守候。
      老巩心情特别愉快，感觉到女人特别可爱，尤其想起有时候当面看她说话的样子，和一个女生一模一样，天真烂漫，甜蜜如幽兰。老巩说：说真的，她在他心目中，和读书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变化。给他总是纯真的感觉，她的眸子，总有秋水般的湛蓝。想起每次见面，他总有新鲜感，尤其她说话的神态，总是吸引得他如痴如醉。没有喝酒，却好似在饮芳醇；是在人间，却仿若仙境。
      女上司很恼火但也很无奈。大骂老巩完蛋了，终究会毁灭在惠手里。但又爱惜老巩的才华，发现老巩比她什么都强，具体业务都是老巩在背后帮助她，连什么调研报告、述职报告都是老巩帮她写的。老巩侠义心肠，使他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工作，但除了工作，老巩就是不走进她的感情世界。女上司对老巩也无可奈何。小师妹也远走他乡，不想见到老巩。
     但老巩和惠他们能走在一起吗？老巩真的找到真爱了吗？他们碰到很大的阻力。这个阻力，主要是惠的犹豫不决。惠的丈夫是个赚钱机器人，认钱不认人，感情冷漠，刻薄寡恩，尤其知道老巩和惠的事情后，更是如吞苍蝇，对惠更加冷漠，他是个家庭冷暴力者。惠和他再也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惠顾及孩子，想离开却又不愿意。
     老巩对惠说：＂告诉我，我的真爱为什么这么难求？我只爱你一人。没有你，我不知道我的日子要怎样过。梦里，想的是你；现实，想的还是你。总是盼望能大大方方牵着你的手，能对熟人说：这是我的爱人；能潇洒自如，勾肩搭背走街串巷。＂
      虽然惠的丈夫已经提出离婚，但在关键的时候，女人很纠结了，只是被动等待命运的结果。
      当老巩和我诉说这个苦恼的时候，我只能送给他八个字：相信缘分，耐心等待！
      真爱，对老巩来说，的确是稀缺品。你认为对吗？

2015年3月29日凌晨写于汕尾

眼角的泪睡

当老巩和我诉说这个苦恼的时候，我只能送给他八个字：相信缘分，耐心等待！

卢若希

老巩传奇色彩甚浓，人物性格跃然纸上。《寻》素材独特，展开空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