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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事件” 真相探索
——纪念广州“6.16事件”94周年（3） 陈治赠 2016年6月16日
历史事件，不乏给后人留下不同版本、不同学术争议的范例。“6.16事件”是典型之一。学术争议没有输赢，只有对真相的求同存异。“6.16事件”的真相如何？拙文仅作初步探讨。
一、据1922年6月29日香港《华字日报》报载及相关史料：魏邦平至少四次致电孙中山，告知粤军围困观音山的军事行动。
第一次，6月15日下午，粤军高级将领在郑仙祠召开军事会议，决定于当晚围困观音山（即现称越秀山），各部对“总统府”只围不攻，只迫不战。目的是要孙中山兑现承诺：下野。杨坤如主张活捉孙中山，叶举不同意，坚持以促孙下野为最终目的，严令各部听从指挥，不得擅自开火。
下午3时，叶举请已明确表示保持中立态度的魏邦平到郑仙祠总指挥部，告知了军事目的，希望魏邦平促孙中山离开观音山“总统府”。魏邦平即分别用电话总统府秘书长谢持和省长伍廷芳，告知粤军的军事意图，劝孙中山离府。
第二次，6月15日晚饭后，叶举下令全市戒严。魏邦平再次致电谢持、伍廷芳，告知粤军已开始行动。
第三次，6月15日深夜12时许，粤军各部包围了观音山。魏邦平第3次致电话总统府探询，适由孙中山接电话，魏再劝孙离府。 孙中山称：“府中卫队一团，且有手机关枪，足以抵御有余”。所谓卫队一团，实际上是警卫团薛岳、叶挺二个营及张发奎2个连共700余人，贴身卫士队50人。
第四次，16日凌晨2时左右，叶举电告魏邦平，即将命令粤军接管“总统府”，请他“知会所部” 。魏邦平要求叶举暂缓行动，第4次致电话总统府，副官接电称总统己“安睡”，遂知其已出府。但粤军並没有立即采取行动。
显而易见，“6.16事件”是要孙中山“下野离府”而非要其性命。
二、炮轰“总统府”的炮声，流传多种说法。仅举下列三例。
1、……（二）孙等在总统府关闭铁闸不肯开，我军已将总统府 包围，并在观音山开炮三响吓之……——《粤省新闻·钟景棠报告军情》（载香港《华字日报》1922年6月17日）。
2、……“时夜十二时许” 。“当叛军之发难也。孙总统即偕同 伍省长孙市长及幕府文武侍以武官多人。退出省垣。迳下楚豫兵艦。乱兵乃包围总统府。猛烈攻击。公府警卫团群以手机关枪还击。相持至十六日早黎明时候。由分驻狗头山之第二师炮兵开炮焚毀公府。……死伤不可以计数”——《陈炯明叛国史》作者鲁直之、李瑞仙、谢盛之。
3、 6月16日清晨3时左右，孙中山在白鹅潭“楚豫号” 舰上 发三炮，“向宋庆龄报平安”—《薛岳传》（珠海出版社作者王心钢）。
究竟哪种说法可信？见仁见智。但“三炮都是空弹”， 目前已是学界的共识。
当晚，粤军围困观音山的兵力是4000人（一说是6000人）。警卫团撤离后，仅存卫队50名，配备手机关枪30枝，子弹一万余发。粤军是4000多人，兵力悬殊显而易见，要用武力攻占“总统府”，相信不需多少时间。观音山没有明碉暗堡，不是铜墙铁壁。4000之众要拿下仅有50名卫士的“总统府” ，易而反掌，何用大炮？而且仅发3炮即止，显然有违客观常识。
三、孙中山离开越秀山的二种说法。
第一种说法：“只身逃出” 。
据宋庆龄回忆：“六月十五之夜二时，我正在酣梦中，忽被中山先生喴醒，并催速起整装同他逃出。他刚得一电话，谓陈军将来本宅，须即刻逃入战舰，由舰上可以指挥，剿平叛变。我求他先走，因为同行反使他不便，而且我觉得个人不致有何危险。再三婉求，他始先行，但是先令五十名卫士全数留守府中，然后只身逃出”——《宋庆龄选集》上，第16页，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
第二种说法：“乘汽车夹卫而去海珠”。
据1922年6月17日香港《华字日报》刊载：孙中山于是夜1点（16日凌晨），乘汽车出长提，夹卫而去海珠。盖适值是晚海军陆战队司令孙祥夫设席东堤怡红楼宴客，各舰长及司令温树德均在座，各人得密报，乃急往海珠，孙文偕各人乘小舰往白鹅潭楚豫兵舰。旋率楚豫、豫章、永丰三舰启锭赴黄埔。此次实系叶举等放一条生路与孙氏，否则伊逃走时，汽车所经各地，军队林立，恐无生还矣。
笔者个见：《华字日报》刊载的内容相对客观。
理由：据记载，孙中山警卫团3个营的分工是：薛岳为第1营，任务是护卫孙中山。叶挺为第2营，任务是守护观音山总统府，张发奎为第3营，负责保卫北伐大本营。后全团随军北伐。孙中山离韶关，带薛岳1个营、叶挺1个营、张发奎2个连回粤（张发奎率1连守护韶关北伐大本营）。6月16日深夜12时许，孙中山还称府中有1个团的兵力700余人。但到了16日凌晨2时后，“总统府”仅剩下卫士50人，由参军兼卫士队队长姚观顺率领保护宋庆龄。
孙中山在15日下午3时开始，就已清楚粤军的行动计划及目的。直到16日凌晨2时后离宅，他有充分的时间作出撤离本宅还是抵抗的选择。如果形势迫得孙中山“只身逃出”，留在“总统府”又只有50名卫士，那么，警卫团700余人在2—3个小时之间突然不冀而飞，如何解释？如果“只身逃出”可以成立，孙中山岂不是成为众叛亲离、自生自灭的孤家寡人？
这就证明，警卫团将士不愿意据守总统府，拒绝兄弟相残，情势紧急，强行带孙中山勿促撤离观音山。这也为孙中山之所以来不及带走绝密文件的原因找到合理的解释。观音山仅是一座山丘，粤军4000人马围困，可以说是水泄不通。陈可珏、叶挺、薛岳是凭着粤军的招牌，畅通无阻拥孙中山离府下山。当然也离不粤军与警卫团心照不宣。
四、“6.16事件”中，双方伤亡人数是多少？
（一）邓泽如在《中国国民党二十年史迹》第258-259页称：“卫士仅伤五名，叛军死者四百人”。
（二）陈定炎在《陈竞存（炯明）先生年谱》上卷第511页中称；“孙部死伤十余人，粤军死伤三四十人，平民为流弹所伤者二三人” 。
（三）上海《民国日报》1922年6月28日报载：“陈家军阵亡42人，伤53人（以陈炯光部最多）。大本营方面阵亡兵士78人，官长2人，伤34人。又总统府内天桥上被烧死大本营兵士24人” 。据此，粤军共伤亡95人，孙中山大本营共伤亡138人。
数字十分具体，但经不起推敲。
1、孙中山离府前，即6月16日凌晨2时前，观音山没有发生枪 战，广州城平静如故，双方也就不存在伤亡。依据有二：（1）六月十五之夜二时，宋庆龄“正在酣梦中” 。 （2）16日凌晨1点，海军陆战队司令孙祥夫设席东堤怡红楼宴客，正在寻欢作乐。是得密报，才知孙中山到了海珠。
2、据1922年6月20曰《华字日报》报道： 6月16日凌晨3 时左右，3响炮声划破长空后，粤军开始喊话敦促卫士队放下武器撤离，卫士队杨言愿意缴械。杨坤如部奉叶举令收缴总统府卫队枪械。当杨坤如部数十人刚踏入总统府大门时，突遭卫士队以手机关枪射击，双方发生一阵枪战。随后，粤军对总统府只围不攻。卫士队也不敢贸然突围。双方均没有交火。相持至第二天，即16日下午2—3时左右。魏邦平上山调停，卫士队50人（伤5名）放下武器，全部活着随魏邦平撤离观音山。
3、“总统府”卫士队仅有50人，何来死亡人数达138人？如果所谓“叛军死者四百人”的说法成立，那未，孙部阵亡者就不可能仅有138人，毕竞是4000人马泰山压顶，炮火无情。 宋庆龄之所以没随孙中山一同撤离，一是因为有身孕，夜间行动不便，二是留在宅中确实没有任何危险。显然，是卫士队准备与粤军拼死一战恐有不测，宋庆龄才被迫撤离观音山。
五、陈炯明对“6.16事件”的态度。
1、陈炯明不赞成以武力方式促孙中山下野，直到最后一刻，仍在尽力试图化解孙中山与粤军将领剑拔弩张的矛盾。
孙中山免除陈炯明本兼各职，以达到收编粤军北伐的目的，已将自己摆在粤军的对立面。特别是他试图暗杀陈炯明，扬言要用毒气弹消灭粤军，激起粤军将士的强烈愤慨。全军上下要求陈炯明复职、反对内战的激昂情绪，与孙中山形成了尖锐的矛盾。为防止矛盾激化，陈炯明再三告诫粤军将领，切不可轻举妄动。
6月9日，洪兆麟正在汕头养病，出于责任感和使命感，致函陈炯明，提出：“北方恢复国会及推举黄陂复任总统之动议。举国风情，如响斯应。足见天心厌乱，非人力所能挽回。现徐已下野，南方总统亦无存在之必要。否则有此赘疣，实足为南北统一之障碍。若不忍痛割爱，必贻生灵于万劫不复之痛苦”，“麟本具此决心，早拟赴惠面陈一切，奈何回潮受暑，忽染痢疾，弟恐急忙难行，致误大局。兹特派尹（冀）旅长，付以全权，驰赴惠阳，致候总座兴居，并与袍译诸公商陈一切计划，解决危局”的明确主张。代表了粤军将领的意愿。但陈炯明没有复出，说明他不支持粤军将领“忍痛割爱”的主张。
6月12日，孙中山宣布要用毒气弹致粤军于死地，与粤军将士的关系已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粤军已到了面临生存与死亡的最后决择。陈炯明仍然坚持不复出。6月13日，他复电广东省议会，电称：“广东者三千万人之所共有，其利害安危，当由广东三千万人自审择而解决之，非炯一身所能为役，亦非二三妄人所能捣乱。贵会为全省代表，当必有以善其后也”。见证了陈炯明不赞成用兵的态度。
粤军将领并没有因为陈炯明不复出而放弃解决危局的主张。叶举将军挺身而出，义无反顾地承担起清除和平统一障碍的神圣使命，领衔发表了“6.14宣言”。
6月15日下午粤军将领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当晚围困观音山，促孙中山下野。陈炯明的态度又是如何？据彭智芳在《叛孙前后的陈炯明部队》中披露：就在这紧急关头，陈炯明在惠州派秘书陈猛荪持亲笔信赴广州郑仙祠劝止叶举……信大意说孙中山出兵北伐如果能成功固好，如其失败，我以陆军部长身份暂将部队调返东江训练，做充分准备，到时仍可收拾残局。叶举阅后，当着陈猛荪的面将信掷落地上，说陈炯明不知军事，还说回东江哪里找吃的？叫陈猛荪回报陈炯明事情已不容不发。陈炯明听了陈猛荪的报告，怒不可遏地把茶盅打碎。再次见证了陈炯明不赞成用兵的态度。
毋庸置疑，陈炯明早就认为，孙中山“选举”并就任“非常总统”非适其时。如今，北方的“非法总统” 下野，南方的“非常总统” ，应兑现承诺，实践同时下野的宣言。但孙中山背信弃义，与举国对抗，而且，粤军已处于生死存亡的危险关头，作为粤军事实上的统帅，陈炯明又为什么不赞成用武力促孙下野？
2、陈炯明不主张武力促孙下野的3个理由：
（1）孙中山一再表示愿意自动离开广东。
孙中山6月12日宣布要发谢毒气弹消灭粤军，与粤军的矛盾公开化、白热化。伍廷芳、居正等一班幕僚忧心忡忡。如何避免与粤军的矛盾激化？据长沙《大公报》1922年6月30日披露，伍廷芳派员携亲笔函往惠州交陈炯明，提出了以孙中山离开广东为先决的五项调和条件：（一）自中山离去省城后，城内秩序暂请叶举将军维持。（二）凡中山住宅及所有公文函件等物由叶军保存，不得任意焚烧。（三）许（崇智）、李（烈钓）两军攻赣，无论成败，不准其军队断粤军之后。（四）中山既去，其对内对外所用总统名义，他人不得以武力强迫取消。（五）此后西南大局，以粤省公民名义，敦请唐绍仪、岺春煊两氏函约中山，从根本上讨论，但目前以维持北伐军为宗旨。
又据广东档案馆库藏档案记载：孙中山本人也于6月13日致电陈炯明，请求他“授意其部下不要迫人太甚，目前他正竭尽全力进攻江西。若此役获胜，他将带军队进入江西，并向长江数省；若不幸失败，他将立即离开广东，而且肯定不再插手政务”。在陈炯明看来，孙中山三番四次表示愿意自动离开广东，广东的危机假以时日可以化解。又何必用兵？
（2）孙中山已踏上不归路。
孙中山比不得徐世昌。徐世昌当时临危受命，如今襟怀坦荡，视名利如草芥，呼声一起，就毫不犹豫，毅然辞职，为祖国和平统一让路。孙中山利令智昏，非到山穷水尽绝不罢手。6月13日，北伐军攻陷赣州，“此役获胜” ，孙中山自愿离粤的前提条件已经具备。但孙中山以四万军纪不良的孤军与举国为敌，必将为举国所唾弃，失败是迟早的事。就象辛亥革命期间，尽管孙中山千方百计想保住“临时”、“虚位”，最终还是灰溜溜自动解职。以其由粤军用武力促孙下野，倒不如借举国之力，将孙中山推入坟墓。因而，陈炯明坚持，没有必要与孙中山发生冲突。
（3）担心由此引发与孙中山兵戎相见，陷广东于战患。
孙中山无孔不入，梦寐以求的是霸业，是名利地位，因而他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抗拒举国呼吁和平统一的滔滔之势。陈炯明担心：如若动用武力，孙中山就可以借题发挥，与粤军兵戎相见，大乱广东。孙中山轻身可以亡命，受害的不仅是南粤生灵，而且是整个政局。
“6.16事件”发生后的6月17日下午，孙中山终于借题发挥二次炮轰广州，紧接就是兴兵东征，在南粤大地点燃战火。施行苛政，血洗西关，为祸广东的事实证明：陈炯明有先见之明！
3、陈炯明在“旧道德的死尸”面前忍让，是一生中最大的败笔。
据莫纪彭回忆：事变前约半个月，余当赴百花洲访慰竞存，“则见众将领方环请竞存痛下决心，发动政变。余更不耐，情急以一手敲桌矢口大呼曰：‘如此则天下之恶皆归焉 ’。 竞存立即应声起立，重述余言：天下之恶皆归焉。由是观之，若非煎逼过甚，孙、陈破裂未当不可避免也” ！
从这一回忆分析，陈炯明不希望与孙中山决裂，更不希望因孙中山而背负任何骂名。他始终坚持孙中山会自动离粤的幻想。因而，在广东民心归一，军心激昂，举国促孙下野的大好势头下，陈炯明犹豫不决，优柔寡断，不敢义无反顾，挺身而出收拾残局，而是一再退避忍让。
你说陈炯明反对孙中山北伐，但他从未反对粤军第2军随孙中山出征，而且批准邓铿从第一师中挑选精锐组建孙中山的警卫团，后又让粤军各部自由选择，容忍粤军第一师（师长邓铿遇刺杀后由梁鸿楷接任），从几乎枯竭的省库中，挤出500多万元给孙中山。你说陈炯明不赞成用兵，他却于6月6日辞去国民党广东支部长之职，表明与孙中山划清界线。6月9日又公开宣言：官僚、军阀、政客、囗囗（民党）为四凶，四凶不去，国无宁日。甚至要钟景棠等将领等待时机，听候命令。
正是由于他优柔寡断，一味退避忍让的态度，无形中助长了孙中山得寸进尺。“6.16事件”发生，胡适高声喝彩，盛赞事件是一场革命，义正词严地斥责所谓“悖立”、“ 犯上” 为旧道德的死尸。陈炯明却只是申明事件的经过，着眼于说明事件是由孙中山引起，对事件本身的是与非不置一辨，没有理直气壮地申张正义，甚至在不同场合，多次说事件是“部下过举”，仍称孙中山为总统。这种无原则的陈腐态度，无形中默认了“旧道德死尸”的阴风肆袭，冷落了粤军战将的赤诚之心。“6.16事件”所以不能达到反分裂、反内战、促进祖国和平统一的目的，叶举等粤军将领爱国爱民的满腔热血付之东流。恰恰正是与陈炯明退避忍让的态度有莫大的关系。
当时，百花洲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甚至陈独秀专程到惠，动员陈炯明加入中共，领导华南地区的革命。说明陈炯明不仅是粤军将领乃至广东军民心中一言九鼎的军政领袖。而且是中国政局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叶举所处的地位，尚不足以在粤军特别在高级将领中发挥统帅作用，而且，他始终对陈炯明保持着充分的尊重。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关键时刻，还是陈炯明说了算数。“6.16事件”发生，陈炯明为放“孙中山一条生路”的努力才能成功。
据走访调查，马育航于6月13日连夜急返惠州，向陈炯明面呈局势，6月15日早又急赴广州，传达陈炯明的最终意见。因而，6月15日下午的军事会议，才定下以促孙下野，放孙离粤的军事目的。15日下午开始，百花洲陈炯明的居所，电话、电报不绝，通宵达旦，通讯兵疲于奔命，不停往返广州、惠州之间。粤军从15日下午决定行动，拖至当晚12左右才调兵谴将围困观音山，又相持至16日下午经魏邦平调停，才和平接管“总统府”，有违兵贵神速的常识，与叶举处事果断、干脆利落的一惯作风大相径庭。由此可以推断，陈炯明最终同意并指挥了这次事件。无论是叶举、杨坤如、魏邦平等粤军将领，还是陈可珏、叶挺、薛岳等警卫团的官兵，都在听从陈炯明的指挥。只有陈炯明出面调度，孙中山才有可能乘车挟卫，安然离山。
许多老人慨叹，孙中山没有良心。如果陈炯明不接纳孙中山来广东，孙中山到哪里做非常总统？如果陈炯明冷眼旁观，让粤军活捉孙中山，象杨虎城、张学良捉蒋介石一样，让孙中山俯首画押，历史就会改写。如果陈炯明不插手，不放走孙中山，中国接下来的历史就不可能发生那么多的灾难。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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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6 11: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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