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银华 于 2017-11-13 09:48 编辑
沧海桑田六十年 近日,陆丰市老公安局动工改建为美食城,拆除了原有的监仓、办公大楼,只剩下黄土绿树的原始土地。六十年在这片土地上演绎过的一幕幕如过眼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前面螺河水依旧日夜泊泊游淌,天上白云悠悠。 这里原有水镜堂、五谷母祠和潮州会馆等几处古迹,水镜堂和五谷母祠是神宫,潮州会馆是潮汕商人来陆丰做生意时投宿、寄存货物的地方。从这几个地名可知历史上这里很繁荣的。解放初期这里作为陆丰县公安局和法院所在地,还驻扎武警县中队,是陆丰政法武装力量的中心,是一个很威严的地方。因与我们的学校相邻,每天都能看到解放军列队出操,若是有什么大行动,操场上排满了警察,警笛鸣、警灯亮,那阵容气势很威严。公安局里面有一个大池塘,养有很多鱼。池塘里还有一种我们叫“虾卵”的螨虫,是养金鱼的理想饲料,我们经常去那里捕“虾卵”。一般情况下站岗的解放军是不会赶我们的,但特殊情况就很严肃,不让我们进去。“文革”时是高峰任陆丰县委书记,那时他坐一辆与电影《南征北战》里面张军长的专车一模一样的吉普车,那时候整个陆丰也就只有这部小车,看到公安局大町有这部小车我们就不敢进去了。在建国以来的历任陆丰县委书记中,高峰是最出名的。碣石玄山塔是他下令炸的,南告水库是他下令修的,功过是非随着十多年前老人家仙逝成为历史,炸塔是特定历史时期不能抗拒的政治任务,今日陆丰百都是理解和谅解。倒是老高在任做了很多实事,百姓还是戴念他。那时的公安局给我的印象是畏。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陆城的供水不过关,百姓家里没有装自来水,整个东海镇只设七、八个供水房,每一个供水房由一个人负责,供水房装一条一米多长的水管,要用水的群众挑一担水桶去水房接水,每担交一分钱的水牌,一分钱是小事,但排长队候水问题就大了,那水是比小孩澌尿还少,挑一担水排半个小时的队是常事,且水质也差!当时公安局监仓食堂挖了一口水井,邻居都说这口井的水好,于是每天放学后我都去那里挑水。要是看到监仓门口有泪流满面的人,准是明天要开宣判大会,犯人家属来见最后一面。不论犯事的人罪多重,这种生离死别的画面给我留下的印象是悲。 八十年代中后期,公安局将池塘填了,建了七栋宿舍楼,分配给干警居住。后法院也建了一栋,几年后在公安局的南面又建了三栋,总共十一栋,数百户上千人在里面居住,比一个乡里还大!小区规划整齐,路面宽阔,里面还配有绿化花草,在公安、法院工作的人,老百姓都称他们是当同志的,在那年代,当同志是文明、有素质的代名词,他们的子女我们叫同志仔,衣着都很好看。一到晚上,公安局内宿舍区路灯明亮,同志家属在那里散步,小孩在做游戏,还有一些在家卡拉OK,把那《少年壮志不言愁》唱得象原唱一样好听。那时候公安局这一侧面就是一个城市化的小区。给我的印象是羡慕。 前几年公安局迁址,这里仅剩宿舍区,随着社会的进步,三、四十年前建的房子不论是面积还是结构都跟不上形势了,于是一些干警迁走,房舍让农村进城亲戚朋友居住,公共绿化没人管理,路灯也残缺了,成了一个破落的老城区。 沧海桑田六十年,当年的荣华,庄严,在这里演绎的人间悲欢,都如过眼云烟。一个小区尚且如此,人生在世几十年又有什么值得去争的? 在老公安局空地上一株紫薇开得正欢,象一位得道高僧在见证无为不争的禅理,春来长几片新叶,夏来开几朵小花,秋来结几粒种子,冬来落尽花和叶,缷尽一身老皮,了无挂碍。 银华(刊于汕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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