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赌记文/唐风宋月

唐风宋月 · 发表于 2018-2-18 21:34:16

逃赌记
文/唐风宋月

过年了。
今年的春节，与这么多年来不同的，城市，村庄的赌场、赌博一条街、麻将馆，还有大年初五以前街边随处可见的耍骰子，压大小，“暗宝”、“鱼、蚌、蟹”……各式各样的赌博，销声匿迹了。

可是，“赌虫”还是瘙痒着、噬啮着那些“赌徒”的骨头和心脏。
于是，白天堂而皇之的“暗宝”，转入地下。

这是城郊的一个乡村。一个小店。
凌晨十二点多，“暗宝”登场。

――麻将，骰子，就不敢了――因为在深夜，这声音太清晰，逃“赌”，是逃不过的。但是“暗宝”，就隐秘得多。
只是，“宝官”和“头家”，早就约好这些熟客，不许喧哗，不许说话，只许押宝，只许静悄悄的――要不，怎么赌吗。

虽然，以往的押宝前的吆喝，赢钱的呐喊，输钱的长声叹息甚或猛拍大腿……之类的渲染赌场的声息，都压制着、压抑着！

但是，押宝的眼睛睁大以至就要跳出眼眶，鬓边凸出的青色血管跳跳，额头的汗冒出……等等神情，是和往年一样的。
赌博的心与偷情一样的，心跳，心瘾，是和往年一样的。

凌晨十二点多的“暗宝”，就这样静悄悄，可是又在心跳着快要高血压。搏杀正在进行。

红白两色，在四方的“暗宝”，交替出现。
粘、角（压对赔一倍）、同（赔两倍）、膏方（赔三倍），在赌博者的人圈里，斗智斗勇，竭尽脑汁，或者笑，或者扼腕叹息，或者痛心疾首……各种各样的神情，在“赌徒”的脸上，一会这样，一会那样，阴晴圆缺，比六月天还变得快――一会太阳满天，一会阴云密布，一会破天大雨！

手里的一叠叠百元大钞，就在冒出汗水的手掌，在青筋凸起的手里，如流水一样，流转着。

凌晨三点半，酣战正急。

看水的人（把风的），突然发现，前面道路拐角处，突然有一部车停下来！转向灯一闪一闪，突然熄灭了！

看水的人，压住声音的喊――抓赌的来了！

灯熄灭了。赌桌上的钱，胡乱的抓了一把，有的钱都落下了。逃！

一圈人，夺门而出！

跑，跑，跑！

凌晨，突然脚步声就缭乱了静夜。

不一会，围墙边上的茅草被一双双手拨开了。路上还掉了几双鞋子。有的光着一只脚，不管地上石子的棱角，不管地面茅草丛是不是有玻璃碎片，赌徒们，心快跳出嗓门，藏起来，而且，喘息着还得压住！

嗡嗡的，蚊子被炸了窝，躲藏的人，脸上，手上，皮肤上，一个个疙瘩。

夜，凌晨时分的夜，突然又静了起来。
心跳，鼓一样的敲打。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一对情侣，选择这不远的地方，幽会来了。

2018:2:18 21:20
广东海丰竹林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