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遥远的地方飘泊

冬藏

那还是在20世纪90年代，在笔架山下，走出了一对大学生情侣，一个叫做红尘，一个叫做小鱼。也许是相同的气质、共同的爱好，让他们走在一起。

那是在沙溪中学实习的时候。那里是一所农村中学，又是在烟雨连绵的季节。每天晚上，吃罢晚餐，同学们忙着张罗打牌，他们却撑起雨伞，勾着手，漫步在宁静的乡村小路，眼神一会儿看着对方，傻笑着，一会儿看着田野，微笑着；鼻息是一会儿呼吸对方的气味，一会儿呼吸着泥土气味。村道狭长崎岖，步伐却轻盈矫健，走着，走着，四、五个钟头过去了，脚下总是那么轻松，不知道腰酸脚痛的滋味。和学生去爬“李古洞”， 红尘穿着皮鞋，太滑，掉下去，摔得鲜血淋漓，手却砸在小鱼头上，往后她的头总会晕晕的。

从此便结下深厚感情。韩词、韩师、开元寺、西湖、笔架山……都留下他们的身影，留下他们的痕迹，留下他们的欢声笑语，留下他们深情厚意。“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结誓不别离”。恋爱萌生勇气，小鱼勇敢地勾着红尘的右手，穿梭于广庭大众中，勇敢地带红尘去宿舍喝茶聊天，还勇敢都带红尘回家见见父母。

好多人很羡慕，但也有人很担心。有个叫莲的女同学专门找他们谈话，对他们的将来表示担忧：因为他们是纯美的，或者说是浪漫的。这在严峻的现实面前，是很让人揪心的。这位叫莲的同学还说：你们不是同个地方的，毕业后有没有想到要在一起？

只是阿莲的忠告没有引起重视。他们谁都没有提出：毕业后何去何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毕业分配的时候，小鱼没有挽留红尘留下来。也许当时只要垂下一滴泪，红尘就会停步不前了，好好地过日子，不会去遥远的地方飘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