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己的孩子

冬藏

前天，有位女性朋友半夜打来电话，她妹妹14岁的儿子被父亲扇了一个大嘴巴后又被赶出家门，四个多小时至今未归，她孤身冒着大雨寻找未果。

她这14岁的外甥有个1岁多点的妹妹。时隔14年再得女儿，爸爸妈妈拿女儿当心肝宝贝，呵护有加，对儿子则越看越不顺眼了。

真是妹妹去年出生之日，就是哥哥失宠之时。

每晚7点，家里不能有任何声音，不说话，不看电视，进门不能摁门铃……前不久，哥哥晚自修回家忘了禁忌，摁了门铃，结果被爸爸妈妈压低嗓门用近乎哑语好一顿臭骂。

哥哥也是十分喜欢这个小妹妹的。

事发当晚7点左右，哥哥兴之所致，想抱一抱小妹妹，却忘了已到噤声时间。保姆劝阻了他，怕吵醒他妹妹。哥哥仍要抱。妈妈也来阻拦。少年犟劲上来了，偏要抱一下。妈妈恼了，啪地扇了他一个脆亮的耳光。

儿子委屈极了，一再责问：“我抱抱妹妹哪里错了？”

粗暴的爸爸上来，二话不说，左右开弓几个耳光，并将儿子推倒在地。

儿子嚎啕大哭：“我哪里错了，你们都要打我？”

爸爸更加怒不可遏，干脆一手攥起儿子，一手打开房门，将儿子一把推出屋外：“你滚，给我去死去！”

身后砰地一声门响。儿子就被赶进了大雨滂沱的夜幕里……

我的朋友闻讯赶到她妹妹家已是三小时后了。外甥仍未归。更让她吃惊的是，妹妹妹夫此刻还是余怒未消，口口声声说“死了干净”。

我朋友已离异，无奈，只得手拿个手电独自寻找。

通过调看小区监控录像，看到当时外甥在屋檐下抹着眼泪哭了几分钟后，突然发疯般地冲进了寒雨交织的夜幕里。

我朋友惊得半死，要知道，不远处就是江水滚滚的钱塘江啊！外甥会不会……

我接到电话，她已是哭腔。她说她求妹妹妹夫一起去寻找，他们不肯，吃定儿子是想吓唬吓唬他们，非但不肯去找，还埋怨姐姐干扰了他们教育儿子。

她才向我求助。第二天一早，朋友终于打来告慰电话。还好，快到凌晨两点钟时，又饿又冷的孩子最终还是选择了到姨妈家……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不过她说妹妹妹夫听到儿子在她家时，拿着替换衣服就赶了过来，见面是态度时依然强硬。

妹妹说：“有种你就不要到姨妈家来，你吓唬谁呀？”

妹夫更绝：“不敢去死啦对吗？不想死就要听话，否则你就给我滚，要死死到外面去……”

我真是无言。

朋友的妹妹妹夫我都认识，电缆生意做得很大，且郎才女貌，热情奔放，感觉不错的。没想到对待自己孩子竟会如此简单粗暴。

孩子的脾气也很倔犟，14岁了，正处叛逆期，很需要父母亲循循善诱地去正确引导的。可他们偏偏是个简单化粗暴化的典型，。昨夜的冲突弄不好就会是一个杯具。

我看这孩子还好啊，起码还有分寸，再倔倒，懂得有节制，懂得向姨妈求援……

我还在想一个很没劲的问题：都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分个亲疏呢？

这个问题可能已被想了几千年了，我还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