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咸鸭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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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班回家时，在马路上，听到一个叫卖的声音——“卖咸鸭蛋，一块钱一个，买十个减两块”——眼睛不禁想要去寻找传来这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的源头，转头一望，还真就找着了——一个皮肤尤其黝黑的男人，我实在难以想到太阳为什么要如此摧残这样的一个人。他的五官似乎全都融进那浓重的油墨当中去，只有眼球的灰白还能够辨认出来外，远处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从他的一身打扮，可以判读出他是外省人——汕尾人对外省人的辨认有着极其尖锐的眼神，只要从他们的衣着和面貌就可以看出——我的母亲，一旦见我们穿衣穿得邋遢不整齐时，就生气的骂我们穿衣就好像外省人那样，后来，也促使我穿衣绝对要整整齐齐，要搭配好衣服，绝不能像外省人那样，不能向他们看齐——我生来就长得不如我哥哥英俊，长大后，我还是班里的一群同学笑话——说我完完全全没有遗传到我家的英俊基因——绝对是在垃圾桶捡的，我的奶奶，my grandma 从小就说我是吧啊kian（外省的孩子），父亲并不喜欢我的这个外号，我母亲说，小时候我的父亲一听到奶奶对我的评价时，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奶奶之后也没讲什么了。

言归正传，他的一辆红色摩托车，在尘土的依附下，早已失去了当年炽热跳动的鲜艳的火红色，车尾吊着两个竹编的大篮子，说不定鸭蛋们就在里面温暖舒适的睡着。我没有看见那个不知疲倦地叫卖着的喇叭，只是听到它操着一声并不标准，还有些蹩脚的普通话。

我有些嘲笑他——除了那蹩脚的普通话，还有他的无知——我相信，绝对相信着，可能除了一些老人，没有人会去跟他买鸭蛋，无论他的他的鸭蛋有多么的鲜美，无论他的鸭蛋有多么的便宜，更无论他看起来有多么的可怜，都不会有人想要去光顾他。这就是当今社会的一个真实面貌。

在餐桌上，父亲经常告诉我他小时候所吃的一些美食，虽然我经常恳求他告诉我，但之后都抛之云霄，父亲也就懒得告诉我了，所以现在，真想叫我说出那么几样，我是真的有心无力。但是在听父亲叙述时，其实也是极为满足的一件事，即使可能这辈子都吃不到嘴。

在父亲讲述中，虽称不上是身临其境，但幻想一番，也是极为美好的，至少在父亲小时候那时，我不用太过于深究包装上的食品添加剂，我也不用去练就那一双火眼金睛去鉴别真伪，更不用在喜滋滋将食物就快推进口中的时候，忽然一个激灵，去思考这光鲜的背后，究竟是含有些什么样的背景——来破坏自己美好的食欲。我只要能从父母手中拔下几毛一块的，就可以欢天喜地的买东西吃——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幻想一破，自己在父母手中拿钱不用再被追几条巷子，但拿到钱出去外面潇洒的时候又不能“心安理得”，零食犹如星光璀璨，目不暇接，口味更是丰富多彩，可是并不像曾经那样的欢快，无忧无虑。

谈到那位外省人来，他的鸭蛋再怎么鲜美无比，蛋黄是否油溢鲜香，人们又如何得知他暗地里没有做手脚呢；他的鸭蛋确实很便宜，但为什么这么便宜，人们对“便宜没好货”这个道理可是深信不疑的，这么便宜的鸭蛋，说不定里面已经“臭阉”了，才肯大甩卖；人看起来这么老实，可怜，假不定是在装的，就像哄骗别人去买。而那些贵的，臭的，奸诈的，更能人们心悦诚服的相信，真的，在这个社会中，彼此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对彼此的话都是半信半疑，彼此都是大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