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除二元结构之后,新时代所追求的前景,不应是消灭乡村式的城市一元社会,而应该是城乡互构的城乡社会。
在发展的历程中,城乡二元结构广泛存在于各个国家,但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没有很好地解决城乡关系。要么以消灭乡村为代价,步入一元社会,要么陷入城乡二元结构的泥潭。
乡村的现代化,并不一定要以“摧毁乡村传统要素、荡平过去群体状态”为代价。以海丰莲花山为例,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之前,当地还有乡镇企业,但并不像珠三角地区那么发达,九十年代中期后,和其他地方的乡镇企业一样走向衰落。此后数十年中,以当地茶叶为代表的乡村特色产业,得到了进一步发展,为当地农民就地就业提供了支撑,农村人口在县城、乡镇或村庄定居,离土不离乡,形成了梯度的基层城镇化。
得益于农村建设和乡村振兴,当地早已实现了路电水网全覆盖,逐渐具备和城市接近的现代生活条件。这意味着,在现代物质和技术条件下,过上现代生活,不一定非要进入城市,在乡村中也同样可能。
进入城镇生活,也不意味着和乡村的传统决裂,我们就看到许多村庄重修了祠堂、自愿筹建公共设施,村庄共同体仍旧发挥着作用。在这个意义上,汕尾的基层城镇化,实现了一种“扎根的城镇化”,和西方城市化中“拔根的城市化”迥然不同。
汕尾未来的乡村,则兼具现代性和乡村性,这种乡村性,既可以满足人们对幸福感的追求,也可以满足被城市病困扰的人们,对精神世界中“家园感”的渴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