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小说）

冬藏

命运
艾，初中女同学，好久没有她的音讯了。 6月11日，星期天，我在看书的时候，艾在微信问候我，还给我介绍治疗痛风的“方子”：黄秋葵、巴乐、决明子、山楂、枸杞。泡开水当茶饮，说是她老爸的经验：她老爸饮用后这几年都很少再痛风了。她爸以前经常痛风。这几种中草药我认识，看起来很不错，很感谢老同学的真诚馈赠。同时跟老同学说：痛风主要是肾脏开始衰弱，体内积累的尿酸无法及时排除，所以治疗痛风，还要从强肾入手，只有肾脏功能恢复正常，痛风才能根治。

艾还说：她爸妈这两年在老家住，早晚出去走路锻练，喝羊奶应该也对痛风也有改善。在聊天中，我问她父母今年多大了？老爸82，比她老妈小一岁。身体都还不错，她妈妈早晚都跳广场舞。我说，都比较高寿了。

双亲都还在，真好！不像我，双亲都不在。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所以，听到艾的父母健在，很羡慕她。她却说：她就很不争气，让家人很挂念。我不清楚她的“很不争气”是指哪个方面，是身体方面还是学生时代结束后出来社会混得很不争气。大概都是有吧。她说她现在是站不起来了。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还没有亲眼看到，不知道严重到生命程度，问了一些医生，大家也是无法判断。艾说抽血检查却觉得各方面还不错的，有医生说是骨髓毛病，但具体是什么病，她也说不清楚。现在她无法运动了，视力也差。大多数时间都听歌。

听歌也可以养生，但作用不是很大。像艾这样的情况，我觉得，现在的医学技术还是很有限的，只能自救：一是心情要乐观，二是要坚持科学运动，三是要保持良好的生活规律，四是要坚持阅读纸质书籍，坚持写日记。此心光明，无需外求，只需内求。站桩、静坐，按摩穴位可能适合你，内视、静坐，按摩脚底，站桩都是不需要用力的。

反倒是她关心我的身体，问我前年得病后还恢复得不错吧。她还是和从前读书的时候一样，依然很关心别人，忽略自己。本来，这样的人，应该有好的命运的。都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也就是说，积累善行的家庭，一定会有多到自己享用不了，还能留给子孙享用的福德；不积累善行的人家，则会有多到能够自己遭受不了，还能留给子孙遭受的祸患。

读书的那个时候，艾很善良，很文静，长得高挑清秀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让她格外可爱，笔直的鼻梁，让她有古典美人的风韵。惹得一些高年级的学生，特别是高中部的学兄，对艾“刮目相看”。那个时候，我们男女生之间，都是很“保守”，彼此之间，连说话都不敢，对于文静的艾，更是如此。

倒是艾有个同村的高中男生，喜欢跟艾借书。艾有一些文学作品，是跟一个叫芬的同班同学借的。那时候，芬的家庭环境比较好。芬的父亲是个部队司机，经济比较宽裕，加上芬特别喜欢买书，于是有好多喜欢阅读小说的同学，包括艾，都向芬借书来看。艾跟芬比较要好，自然而然，芬每每买到新书，都和艾共享。高中那个男生喜欢读书，但家里穷，没有什么课外书可读，于是经常向艾从芬借来的书阅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艾也喜欢和高中男生一起读书。男生虽然是高中生，但由于营养不良，个子居然和高挑的艾差不多。那时候，艾甚至比他还高。

也许是同个村的原因，也许是那时候，农村人观念比较“封建”吧，艾的母亲知道艾时不时和高中男生在一起读书，就很生气，勒令艾不得跟那个男生一起读书。

文静的艾好像更加“文静”了，日益内向起来。男生很勤奋，艾读高一的时候，他考上医科学院，毕业后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后来还成为医院的院长。艾读高二的时候，也许无法和男生联系上，脑子读不进知识了，只好休学一年，但一年后，再也没有进过学校。以后就是经人家介绍，和一个男青年结婚了。

丈夫虽然出身武术世家，但继承不多，特别是艾的家公的跌打医学技术，都无法继承，被带进棺材。因此，对于只有一点武术底子却没有其他技术的农村人来说，虽然忙碌奔波，但家庭收入很差。艾也只是在一个当老板的亲戚手下打工，几十年不变，工资很低。几年前，家里才建两间自建房，框架建起来后，却没有钱装修。

现在艾又站不起来，又没有去看医生，不知道能不能康复起来。幸亏她的三个子女都长大成人了，女儿也成家、生儿育女了，而且住在她附近。听说，艾的丈夫也回到她身边了。但愿，善良文静的艾有个好的命运。


2023年6月12日写于汕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