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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行文化的快乐燃烧
或许只有在不断地寻求、上路,才会在生命的每一个片断里,留下阅读的烙印。而汕尾市自行车运动协会的“骑者”,他们在每一次旅程又会留下什么烙印呢?
与骑者相遇出于偶然。我在海丰县城,他们骑自行车从汕尾市区出发,刚好路过,一个好友兼骑友要我用小车跟随着他们。和他们一行在莲花山路口合拢后,我以每小时约25公里的速度随行在他们的前后。缓行之处,阳光之下,绿叶婆娑,散发着植物特有的味道,让人不可抗拒地想坠入大自然的怀抱中。就这样时歇时走,晌午过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莲花山洋公坝。
一个拐弯,就进入洋公坝的溪流,视野豁然开朗,小桥、流水、农家引入眼帘。在一条小桥上,当小车缓缓驶过,我突然发觉在乡村的小路上,小车作为便捷的交通工具,有了回归自行车骑行的N个理由:低碳、环保、健康、快活。此时,有风吹过,大雨滂沱而下,冰凉溶解了酷热的夏季,变得清爽而温润。在农家食店里,一阵狼吞虎咽之后,食物成了骑者疲倦躯体最好的慰藉。吃饱喝足了,大家天南地北地聊起天来,一阵阵欢声笑语漫滋着周遭,刹那间,它让我相信,很久很久以前,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风雨声里,我们永恒的微笑,慢慢地将快乐随着溪流蜿蜒而下……小坐片刻,有人蠢蠢欲动,冒着大雨跳进了洋公坝河,像小鱼穿梭在水里,又仿佛是“别看水势惊天地,唯洗凡尘一片心”。
快乐的记忆,在他们骑行的路上画下了一条长长的弧线,也给我留下了一个好奇的问号。当我再一次被邀随行采风时,我欣然答应。这一次骑行的目的地是普宁,从汕尾出发,沿324国道,经陆丰进入惠来葵潭,最后到达普宁流沙,来回全程近300公里,强度★★★。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协会正式成立前的一次试骑。 2012年6月16日出发的当天,刚好是“神舟九号”发射升空,他们计划赶在发射之前抵达目的地酒店,参与见证18时37分“神九”发射的光荣时刻。
一大早,我们一行17人,在汕尾健身广场集结。在这群行骑者中,其中有两对是夫妻,骑者年纪最大的已逾五十岁。我们配备了一辆后勤指挥车、一个司机、一个替补队员、一个后勤人员,和我这个所谓的业余“战地记者”,13辆自行车七点准时出发,沿着品清湖畔匍匐前行。
第一天的骑行不是很顺利,沿线很多路段在修整,坑坑洼洼的路面和逆向的风,增加了骑行的难度,也减弱了骑行的速度。骑者虽然艰难前行,却也无怨无悔载负着自己的快乐,坚定地守住人生与生俱来的一种精气神。我不是队员,也没有专业自行车水平,只好负责帮忙开车。这是我第一次开如此庞大的旅行车,硬着头皮坐上驾驶室,好在速度不快,很快就适应了。恍然间,有了一种早期阅读三毛《撒哈拉的故事》的体验,三毛开着吉普车流浪在撒哈拉沙漠上一种豁达。
中午一点钟左右,我们一行先后抵达惠来葵潭。用餐之后,按照计划,又折回原路,在陆丰和惠来交界处,参观了林氏世铿园,接受来自全国各地顶尖书画家们的墙刻作品的熏陶。自行车运动协会的会长告诉我:“在当今灰色弥漫的压迫里,选择登陆世铿园,也就选择了骑行文化的快乐燃烧。”好一个“骑行文化的快乐燃烧”,我无意中又与他们口中的“文化”撞了个满怀。
离开世铿园,我们一路风雨兼程,骑行者的衣服被雨淋湿了,又被风干,晒干。对我而言,他们像是活跃在红色东岸的“野外部落”。他们相互帮助、鼓气,又像是一支作战的部队。他们一行有一个领骑人,像一支队伍的旗帜,永远骑行在队伍的最前面。路况和骑行的速度,都需要领骑人做出准确无误的判断,才能让队伍保持一字或二字的队形。而作为骑行队伍收尾的最后一个骑行者,可以说就是队伍的灵魂了,前面骑行队伍出现掉队、受伤、爆胎的状况,都需要收尾的骑行者协调和帮助,并确保整个队伍有序前进。一路上,自行车爆胎5次,其中有一辆自行车两轮胎都爆裂,不得不于中途停下补胎,在到达池尾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大暴雨,加之有人摔倒,耽搁了不少时间。虽然我们错过了“神九”发射的光荣时刻,却意外地收获摔倒人讲述雨中亲吻泥泞芬芳、“摔倒的面积之大小,并未超过他双足对道路覆盖面”的哲学笑话。晚上九点左右,我们一行受到了当地朋友的热情招待,回到旅馆已是夜深时分,大家借着疲惫和酒意,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夜雨声淅淅沥沥,延伸到一早梦醒,“忽忆山中客,深秋兴若何。云烟迷谷口,风雨飒岩阿。松拥巷阴静,泉添清响多。更忧溪涧涨,无路问藤萝。”忆起日本人绳惟直《秋雨怀山中人》中这样的句子,我的心不禁微微动荡起来。其实在很多时候,我们生活的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学会欣赏这一个过程,学会享受一路过来的风景和心情,这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和快乐的本质。自行车运动协会成员来自不同的职业、生活和家庭,在他们每一个坚毅的背后,都承当着压力、烦恼和故事。可是,此时此刻,他们选择了亲近自然与快乐骑行,选择了一种乐观的态度,诚如约翰•布罗斯的《日记精华》里的深刻:“我们侈谈跟大自然交流,其实交流的是我们自己……”这就是我俨然敬佩和需要学习的品质。
吃过流沙风味早餐“果汁”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风雨,我们决定临时改变回程的路线。从普宁流沙出发,绕道揭西棉湖至河婆,抵达陆河。由于大家前一晚休息充足,体力得到很好地恢复,第二天的骑行速度明显提高,大家热情高涨,休息的次数减少,时间缩短。骑行者都不愿意被替下休息。协会组织者适时利用大家这份热情,不时地进行路上队列变化和骑行手语的强化训练,吸引路人的频频注目。中午在揭西县城又品尝了客家的“擂茶”。到达陆河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然后大家兵分三路,继续各自返程汕尾,就这样,一次快乐的骑行,大家选择了殊途同归。
记得我曾经写过一首诗《总有一截是风餐露宿的路》用来描述这“骑者”再恰当不过了:“暴风雨将会来临”\预言家说,“暴风雨也终将会过去”\此中的况味, 只有曾经沧海的一滴水\掌握着跋涉者的方向,脚下的路\忠实地丈量着沙漠的深,和浅\夕阳总是那么的美好\醉心于营造夸父逐日的乌托邦\呈黄金的色调,孤烟笔直的\大地上,通往远方的理想\总有一截是风餐露宿的路\骑着匍匐的岁月,光和影交错的线条\剥落一粒又一粒沙子的柔软\裸露的,更具洁净……”(杨碧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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